喬梧舒了口氣,剛一抬眼就與後視鏡裏男人意味不明的視線撞了個滿懷。
有那麼一瞬間,喬梧覺得社死現場了。
但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態,麵不改色地移開眼。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不是她。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
快到一個地鐵站的時候闞鹿接到了領導的電話,說是有大新聞,被叫回去加班了。車上隻剩下喬梧和岑淮舟,一路沉默到小區門口。
喬梧向他道謝,語氣誠懇:“岑淮舟,今天特別特別感謝你,以後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隻要我能做到。”
岑淮舟聞言,垂眸定定地看了她兩秒,點了點頭,往裏走去。像是想起什麼,神色淡淡:“你今天為什麼那麼說?”
“啊?”喬梧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這個啊。”
“你是醫生。”她微仰著頭看向岑淮舟,天空中絢麗多彩的晚霞映照著大地,男人清冷的白皙膚色也染上了些許煙火的色彩,無形之中柔和了他給人的不好接近感。經曆了一場惡戰後,喬梧的靈魂和□□都非常疲憊,然而此刻被晚霞包裹著,又或許是身旁看著十分有安全感的岑淮舟,她有種終於“終於能好好呼吸了”的輕鬆感。
岑淮舟沒說話,漆黑的眼眸卻直勾勾地瞧著她,等著她的後文。
“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你是醫生,肯定會借著這個身份大肆做文章的。”男人的眼神裏總是帶著一種她怎麼看也看不明白的情緒,喬梧索性不再多琢磨,愜意地把背包抱在身前,隨著他慢走:“醫生這個職業很特殊,我不希望那麼厲害你因為這一件小事被拖累。”
“再者——”喬梧深吸了一口氣,“事情本就因我而起,我不給你發短信,你也不會被我一起拉下水。”
“這是我力所能及的渺小一點了。”
岑淮舟聞言眸色沉了沉,沒說話。
他瞧著此刻眉眼乖順向他道謝的喬梧,不由得想起來有一年回母校看望老師的時候,恰好撞見少女喬梧被一群打扮流裏流氣的小太妹堵在了牆角,被推推搡搡。
那個時候的喬梧和現在一樣,很堅強。一張臉繃得麵無表情,靜靜地看著那幾個小太妹。
岑淮舟暗暗叫了保安去驅趕,但是等人都散開後,他便瞧見了少女瞬間紅了的眼眶。那麼嬌嬌小小的一個人蹲在角落裏,咬著唇默默流淚。
記憶中喬梧嬌俏的笑顏猶然清晰,可才過了三年,她就變得像另外一個人似的。
冷漠,疏離,也更加堅強了。
岑淮舟從來沒有哪一刻更清楚地感覺到這個詞彙後的更深一層意味。
更為堅強的喬梧臉上,好像再也沒瞧見很開懷的笑容了。
不知道為何,氣氛很快就再次陷入沉默。
喬梧習以為常,隨意瞥了眼,卻突然發現岑淮舟已經陪著他走到了單元樓前,不由得一怔。
“送佛送到西,臨門一腳。”岑淮舟站定,淡道:“就當我給我女兒積德了。”
喬梧笑容微滯,看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剛到了嘴邊的話,舌尖一壓,悄然咽下,溫婉地笑了笑:“小姑娘多大了?”
岑淮舟瞥她,“未來的,還不知道在哪。”
“......”
岑淮舟麵無表情睨她:“不行?”
“......行的。”喬梧忍氣吞聲:“你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