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

沉默悄然蔓延開來,辦公室裏的氣氛仿佛連消毒水味都忍不住腳趾抓地。

喬梧坐在對麵,有些不確定剛才是不是真的看見岑淮舟眼皮連著跳了好幾下,連帶著拿棉簽塗抹傷口的手都一頓。

喬梧是溫婉中又帶有一絲絲英氣的長相,笑起來的時候頰邊會有一堆淺淺的小酒窩出現,眉間點釀著笑意,像是醉人的陳酒,一個抬眸都能叫人禁不住多看兩眼。

岑淮舟定定地看了她兩眼,眼神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而後他又垂下眼擦拭著喬梧手臂上一道長長的口子。

喬梧的視線也跟著他的手指移動,在看到自己肉都微微翻起來的傷口時鬱悶極了。誰知道她就是看個熱鬧都能受傷,那紋身男人撞過來的時候,衣服上的一個小刀掛飾紮到她的手臂了,加之慣性使得她飛了出去,一下子就把皮肉勾破了。

說來也是,這些社會大哥為什麼要拿柄手指長的小刀栓衣服上。

方便捅人嘛。

不過想想她受傷後那群大哥們極為良好的認錯態度,喬梧還是覺得人不可貌相,雖然看著凶巴巴的,說不定私底下也是個喜歡麥兜佩奇的大可愛。

棉簽挨上傷口的瞬間,喬梧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岑淮舟一把按住,抬頭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別亂動。”

喬梧不想讓岑淮舟瞧見自己幾年後還是沒出息的一麵,暗暗地咬著唇瓣,企圖讓嘴唇上的疼痛蓋過手臂的刺痛。

呼吸的節奏改變,岑淮舟餘光瞥了一眼後很快收回視線,手下的動作似乎輕了些。

傷口看著嚇人,但是也隻是皮外傷,岑淮舟卻花了不少時間。不過出乎喬梧意料的是,並沒有她想象中的疼,等她回過神來時男人正在為她纏上最後一道紗布。

男人的手指修長,指骨分明,冷白調的皮膚倒也隨了他本人的氣質。這麼好看的一雙手隨意地放在桌子上,都像是藝術品。岑淮舟指尖輕點了點她手臂上纏著的紗布,眉眼間綴著疲憊:“這幾天忌辛辣海鮮。”

男人的指腹觸到手臂上的紗布,又輕又癢,喬梧沒忍住動了動手指,聞言點點頭,把一旁的背包抱在懷裏,溫聲道:“我知道的,今天麻煩你了。”

“救死扶傷,應該的。”岑淮舟聲音淡淡,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那眼神在喬梧看來有些莫名和複雜:“要是真覺得麻煩我,就希望下次不要還因為看熱鬧在醫院看見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梧總覺得岑淮舟好像在內涵她。

有被內涵到。

就在這個氣氛怪異的房間裏,徐青言打來的電話就像是沙漠裏的及時雨,喬梧忙不迭地接起,甚至都忘了掩飾唇邊鬆了口氣的笑意:“師兄!”

徐青言讓她去院長辦公室,喬梧連連應下,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岑淮舟站在桌子後冷冷地看著年輕女孩臉上燦爛的笑容,眸色陡然沉下來,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裏,冷眼瞧著喬梧興致勃勃地迎合著電話那頭陰柔的男聲。

“今天謝謝你了。”喬梧掛了電話,側身看向岑淮舟,對著他禮貌地笑了笑,眉眼溫婉,說的話卻叫岑淮舟不虞,她彎了彎唇,把袖子放下來擋住紗布:“我還有事,先走了。”

跟別人說話言笑晏晏,和他卻連幾句話都嫌多,三年前是這樣,現在也還是這樣沒心沒肺。他還真是自取其辱。

岑淮舟的心情突然煩躁起來,看也不再看喬梧一眼,冷冷逐客:“沒打算多留你。”

岑淮舟的態度突然變得冷淡,喬梧一點也不意外。換做任何人,被她當初那幾道擺的都會生氣。更何況,是那麼驕傲耀眼的岑淮舟。

她背對著辦公桌,輕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最後看向背對著她的岑淮舟,笑容依舊得體有禮,聲音溫綿:“打擾了。”

而後抿著唇退出了辦公室,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是一點聲音沒發出。

出了岑淮舟的辦公室,提著的那口氣才徹底鬆懈下來,她重重地按了按手臂上的傷口,疼痛瞬間蔓延,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

喬梧趕到院長辦公室的時候,院長正和身邊的男醫生說話。她飛快瞥了眼,低聲問徐青言:“師兄,你找我?”

徐青言壓低了聲音:“院長安排了上次做兩科聯手的那台手術的醫生過來跟我們交流一下,你在旁邊聽著記錄一下重要的。不過巧的是,那位岑醫生我認識,你應該也聽說過。”

岑......

岑這個姓氏並不常見,在一個醫院裏不大可能同時出現好幾個岑姓,喬梧很難不去猜想更多。

她輕咬唇瓣,心情逐漸煩躁起來,手指不由得再次撫上紗布,自虐般地狠狠按了一下。熟悉的疼痛再次傳來時,她竟然得到了一絲熟悉又陌生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