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才子劉相公，如今國監學的老古董。

韓輕羽終忍不住大笑道：“趙大哥，你被那老相公糊弄了，這文章還算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頂多值十個大錢，說不定根本不是劉才子的手筆，是他哪個學生也不一定呢。”

趙天佑一拍大腿：“怪不得給錢的時候，那老劉一臉的不自在，真是把我當冤大頭了。”

韓輕羽卻收起了笑意，沉聲道：“你讓劉相公寫這樣的文章，不怕引火上身麼，還有那國監學，如此攻擊當朝大公，他們難道不怕？”

趙天佑也收起了笑容，咬牙道：“國監學的學生們，都是忠君愛國之才，他們兩日前就聯名上書，彈劾淮陽王和智伯公，如今全部被下了大獄，老相公交給我這篇文章後，也是素衣前往東門智府，他是要撞死在智伯公的大門前，為學生請命。”

韓輕羽陡然站起，厲聲道：“智伯公竟然敢動國監學，那可是晉國的文脈，與金剛門的武脈，都是晉國立國的中堅力量啊。”

趙天佑怒聲道：“到了這個時候，那老狐狸已瘋了，你不知道，整個晉陽現在都是風聲鶴唳，到處都是智家府兵在拿人呢。”

韓輕羽長出一口氣，擊掌道：“國君怎麼不管，羽林衛，雲台禁軍，還有護國十三衛，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趙天佑嘿然一笑：“羽林衛的左右將軍，雲台禁軍的大統領，還有那十三衛長，可都是金剛門的弟子，不說這些，晉陽三大禁衛裏的偏將以上軍官，可都是智伯公一手提拔起來的。”

韓輕羽默然無聲，這裏麵的複雜情勢，其實歸根結底是那麼簡單，得到金剛門的暗中支持，淮陽王和智伯公的確已不需看國君的臉色行事了。

他轉身目視趙天佑：“你們趙家站在哪邊？”

趙天佑冷然回道：“不是趙家，而是我趙天佑，那些老糊塗現在還是要按兵不動，但我已向三皇子殿下宣誓效忠。”

他說著語氣更加激烈：“此番我手下的六百鐵騎，都已在莊園裏整裝完畢，就等殿下一聲令下了。”

韓輕羽鬆了一口氣，心頭又多了一份驚喜，沒想到趙天佑這粗魯漢子，竟然這麼快就站到三皇子一邊了。

趙天佑見韓輕羽還是沒有表態，便扯開外袍，拍著胸脯道：“今日我什麼都說出來了，四少若是不安，便可現在就捆了我，送到智家領賞去吧，趙某絕不反抗。”

嗬嗬！韓輕羽心中暗笑，卻神秘的招手道：“你起來，我讓你見一個人，你就全都明白了。”

他剛剛說完，秦無忌已走出了內室，微笑道：“趙公子真是爽快人，不過你放心，輕羽早已準備好了。”

趙天佑愣了片刻，這才納頭就拜，口中大笑道：“三皇子說這次起事有一位大英雄主持，我當是誰，原來是恩公啊。”

秦無忌自也認出來，他原來就是那日一品擂台上被自己救下的漢子，不禁暗歎真是巧。

三人共敘彼此的交情，都是暢快一笑。

再次坐下後，趙天佑摩拳擦掌道：“事急矣，恩公打算何時動手？”

秦無忌立刻搖頭道：“不能輕舉妄動，我想智伯公在晉陽城如此放肆，就是為了試探國君和三皇子的動作，咱們現在隻能按兵不動，距離燃燈大會還有十五日，我已想好，動手的時間最好是在十月初九夜裏，那是智家防備最弱的時候。”

韓輕羽讚同道：“秦叔說的對，智伯公經營多年，我們現在連對手的底細還沒看清楚，不能這樣魯莽。”

趙天佑點點頭：“其實我也知道，正麵對抗智家，那是找死，咱們隻能潛入刺殺那老混蛋一條路了。”

秦無忌在這個時候已將大概的計劃想了一遍，便低聲道：“你們的死士和家奴，最好能先到杏林小築裏，我來親自篩選一下，然後想辦法提升一下他們的實力。咱們先將自己的底牌熟悉了，再考慮對付智家的事。”

韓輕羽和趙天佑都是一呆：“這麼短的時間內，哪有迅速提升實力的辦法啊。”

秦無忌嘿然一笑：“你們都忘了，我還會煉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