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3)

他看著自己的手苦笑,自語嘲弄:“既知我狠心,你又何必把胸膛剖開,任我宰割。

你也知白蓮在此的衰榮隻得你一句話的承諾,那你可知白蓮的心情?白蓮懼怕,所以離開故土,隻有一死。或者,便竭力歸途。

若是落下蓮子忘了故土清風,那,便也不再是當初的白蓮了。你要白蓮如故,又要它安心於金,本是癡妄。你精明如斯,為何這個簡單的理,你卻不知?

人說自古帝王多情薄,所以那流露出的一點溫柔彌足珍貴。

墨淵把那一點溫柔給了我,我怎能負他?我知你給的溫柔比墨淵更多,我看得明白。蒼嵐,你心裏苦,可我擔上這薄幸罵名,又何其無辜?我們要的東西,本就不是對方能給的啊。”

夜深,這番話,隻有玄月自己能知。

床榻上的蒼嵐沉睡,玄月卻無半點睡意,於是取了玉簫,把玩那垂墜的琉璃托緋穗,透著燈光,能看到琉璃珠的清透明豔,隻有一顆有些混沌。好在那一顆次品獨懸繩索之上,就是取了,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玄月看了良久,終究放下了玉簫,回到床榻邊,躺在蒼嵐身邊。為何會這樣心安?大概是因為玄月知道,這個男人縱然被自己傷透了心,喝個酩酊大醉,依舊回到他的身邊吧。

玄月輕歎,然後側過身,背對蒼嵐入眠。

那收在書架中的玉簫,一直沒有用過。蒼嵐也從未問起過。

轉眼,七天後,迎來了金國的秋末狩獵。

玄月雖為侍郎,卻從小習武。當初讓蒼嵐一見傾心的,便是那穿著月白儒袍,卻騎著棗紅大馬拉弓射鹿的男子。這次狩獵,自然不會讓玄月跟那後宮一幹女人坐在一起。

當日,秋高氣爽,陽光微冷。

玄月一身鏽鳳的武袍,腰間插著那支瑩綠色玉簫,蕭尾的那穗子上,混沌的次品琉璃珠已然消失不見。

“月兒,和孤一起,可好?”在他人麵前,蒼嵐從不稱呼‘我’,他不會為玄月落下口舌。

玄月燦然一笑,在陽光下幾乎讓深秋的絢爛樹林都褪去了色彩。

“王,不如和臣比試一番,如何?”

蒼嵐大笑,突然抱住玄月親吻了那個笑容,狂傲姿態毫不掩飾。

“月兒可有想要的彩頭?”

突然被吻,玄月心口一顫,他笑:“到時便知。”

作者有話要說:

☆、【忠臣】第七章·一滴朱砂

【忠臣】第七章·一滴朱砂

沉重亙古的號角嗚嗚吹響,玄月和蒼嵐同時策馬而出,從不同方向奔入樹林。

‘金重兵壓境,民心惶惶,狩獵季,傷之。’

那一顆混沌的琉璃珠,裏麵封著的是一句話、一顆遇水即化為催命符的‘奪魂’。那句傷之,玄月知道,便是殺之。

狩獵之中,最多意外。

北陌雖多水路,但是玄月唯獨馬術精湛,想來,還真是造化弄人。不過片刻,跟隨一頭鹿的蹤跡,玄月甩開了跟隨的人,不著痕跡。

他心如鼓擂,取出那‘奪魂’用隨身的水壺化開,抽出事先備好沒有箭頭顏色標識的箭枝,隻沾一箭。多,便會落下把柄。

左邊有細碎的說話聲,玄月分辨得出是蒼嵐的聲音。於是下馬隱於草木間,一雙如水眼眸,慢慢迸發出了殺念。

近了,近了。

蒼嵐向來狂傲不羈,不屑於多人保護,隻有百豐一人隨後跟隨。

弓,拉滿。心髒的聲音,充盈於耳。

眼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突然,那雙淩厲的眼猛然刺了過來。心瞬間亂了,箭失準頭,但是那明明能夠躲開的王者,卻迎箭而上,抽出馬刀淩空飛刺向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