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恥辱?委屈?羞憤?沒有。玄月隻覺得一片茫然,就像是走進了一個隻有白色的世界,他找不到出來的路。

“別哭。”蒼嵐的聲音有饜足的暗啞,卻也滿是心疼。

玄月第一次忘記了笑容。他茫然如孩童一般摸上自己的臉,從眼角到耳廓,濕漉漉的冰涼一片。

蒼嵐吻上玄月的臉,舔去他的淚水。把玄月整個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別哭,月兒,別哭。”

蒼嵐就像是安慰嬰孩一樣輕輕拍著玄月的背。但是玄月的淚卻更加洶湧——月兒,他的爹娘和年長的哥哥便是這樣叫他的。已經十二年了,十二年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那原本以為被封鎖起來的記憶和傷心,就這樣輕易被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蒼嵐砸了個缺口,露出裏麵血跡未幹的過去。

玄月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還會這樣地哭泣,眼淚怎樣也止不住,這一晚,他脆弱得不像是自己。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哭成一個孩子。

之後,他們誰也沒有提及這一晚的淚水。玄月是漠然,蒼嵐是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如果喜歡就收藏爪子一下啊】】】】】】】】

☆、【忠臣】第四章·執子之手

蒼嵐對玄月的好,所有人都看得到。

他展示給玄月一個全新的世界:這裏有無拘無束的大風,這裏有薄如蟬翼的美麗太陽花,這裏有熱情開放的民風。這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尖酸刻薄,也沒有墨淵。

這是蒼嵐的世界,也將會成為玄月的世界。

玄月不明白蒼嵐為何這樣對他,若論姿色,絕世傾城女子不是沒有,他堂堂大金國君,自然唾手可得,但是他沒有。

若論學識才華,雖他玄月在北陌世人皆知,有褒有罵,卻也沒神武到讓蒼嵐如此大費周章的地步。

玄月想了很多可能,然後又全部否定,唯獨那個七年前的一見傾情,他不納入思考——他,不相信。

情愛,除了墨淵,他誰都不相信。甚至,包括他自己。

蒼嵐一雙眼如火,似乎看透玄月的想法,但是他不說,也不求。

他給玄月講金國的民俗,甚至親自為玄月唱演金國特有的草原牧歌、為玄月跳草原男子豪放的舞蹈;他給玄月講自己的過去,興起時候會拉著百豐一起翻箱倒櫃地找出他小時候玩的小弓木劍給玄月看;他帶玄月遊曆金國的草原,牽來他的愛騎讓給玄月,自己卻搶了百豐的馬和玄月在草原比賽。

時光悄無聲息,卻悄然鐫刻著記憶。

直到有一天,玄月突然驚覺,他竟可以隨口報出蒼嵐愛吃的菜肴;無意識哼唱出蒼嵐愛唱的牧歌;在蒼嵐揮毫潑墨的時候,他會很自然地選出蒼嵐想要的筆墨。

一切,都仿佛鐫刻進了血液。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三十天,陽光依然炙熱,玄月卻迷失了方向。

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也太……溫暖。這是墨淵也未曾讓他體會到的、空白了十二年的溫暖。那空蕩蕩的胸膛中,似乎有傳來微弱的心跳聲。

玄月的茫然,被蒼嵐看在眼裏。

蒼嵐是開心的。他以為,他的付出終得回報。

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北陌使者來訪。

六個字,打破了這美麗幻境。

玄月驚醒回神,轉眼間抹掉了那份溫柔的迷茫。

他依舊是那個墨淵的玄月:墨淵在,他便是清麗堅韌的白蓮;墨淵不在,他便是純淨冰冷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