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1 / 3)

布衣衫。

“我不會看病。”

那漢子想了想,問道,“蘇大夫何時回來?”

我如何知道?“他出門看診,指不定何時回來的。”

“那我和大哥就叨擾了,我們在這裏等蘇大夫回來。”說著,就自說自話地進門了,顯然是個粗人。

我氣結,事到如今也不好意思以“男女授受不親”來回絕他們,畢竟他們壓根就把我當男的處理。

於是扶著那傷員躺倒檢查的床塌上後,就大眼瞪小眼,互相傻看。

“小哥,你怎麼稱呼?”

說了你也記不住,我煩惱著如何回答他,更沒啥好臉色,可惜他看不到。

門再度被敲響,今天還真的是它的劫數。

“有人嗎?開門!”

我無奈踱去開門,好家夥,雨水沾濕衣裳完全貼在身上,又是個練健美的,肌肉發達。

“蘇大夫出門了,有事明天請早。”

“這位小哥,我前些年搬重物傷了腰,每到下雨天便酸痛不已,正好鏢隊今日在這裏落腳一宿,想過來讓蘇大夫給看看。”也是自動自發進屋,“我就在這等蘇大夫回來。”

又是小哥!我無語。

××××

原來同行之間是有競爭的,我不會天真到以為所有同行之間都和蘇毓與歐陽大夫一樣,不是你招安我,就是我招安你,但這樣赤摞裸地對罵,也是頭回見著。

“我們威廣鏢局行走大江南北,誰家不給我們幾分麵子?”

“威廣鏢局算什麼,我長風鏢局才是走遍中原最大的鏢局。”

“笑話!就一群蝦兵蟹將,看你那大哥還躺在那呢!”

“我大哥是為我擋了那梟匪一刀,這才受傷的,是鐵錚錚的漢子,是兄弟!”

“原來那是要砍你的,你倒是會躲,躲在你大哥後麵!”

“你說什麼?你自己還不是抱怨酸痛,大丈夫哪有無病無痛的,一點小傷就忍不住,像個娘們一樣!”

“胡大牛,你說我娘們?你有種和我打過再說。”

“朱強,你以為我怕你來著?”

胡大牛?朱強?

等等,我打開我的扇麵放在燭火下照著看了看,這不就是我等會要去定魂的兩個人?鳳陽大街?再看看時辰,還有不到一刻時間。

“那個……”在他們出手之前,我忙出聲打斷他們的對吼,“這裏畢竟是醫館,你們……要不要到大街上去打過比較爽快?”而且也不容易連累到旁人。

兩個怒火中燒的鏢師立馬衝入雨中,亮出家夥對決。

等了會,我便拿著扇子走入雨中,扇間輕點兩具死屍,看著他們怒張的魂魄重新回到軀體中,若要打的話,就等鬼吏來接你們的時候再打吧。

“你在幹什麼?”一旁蘇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看他立在雨中,雨水透過紙傘上的破洞滴到他眼梢,讓他反射性地閉眼,連帶掩飾住了情緒,這是他長大後第一次見我定魂。

我還保持蹲著的姿態,雨水流過我身上,卻僅僅浸濕我衣裳,沒在我頭發皮膚上停留,便沿著扇間一路劃出去。

這雨下得很大,很磅礴。

“為什麼用扇子點死屍?”

我的眼神越過他,看向他背後的小身影。阿毛正奇怪地看著我們,他對我的印象很淺,完全記不清我剛剛做了什麼動作,又有什麼值得他師傅注意的?

就比如我以前上學時,記不得同伴每天都穿了什麼衣服,即便隻是衣服顏色,一是不會留意,二是記不得那麼許多。

人的記憶隻占大腦一角,隻有在意,才會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