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2 / 3)

客棧隔壁傳來呻[yín]聲,隨即人聲喧嘩,我和蘇毓出門查看,是隔壁的住客突然發了急診,性命垂危。他趴倒在地上,臉部神經抽勒,一手捂著心髒部位,虛汗直下,應是心髒病之類的疾病。

蘇毓想上前把脈,我拉住他,小聲說,“他是心病,沒得救的。”再說了,別人也不會讓個小毛孩來救人。

我已看到一位鬼差站在旁邊,不過他並沒看到我。

沒多久,住客就咽氣了,鬼差定魂後閃身離去,住客的妻子趴在屍體上哭嚎,其情可悲。他們夫妻是路過鳳陽,可能是一路趕路太過勞累,才會病發的。

再等下去,估計鬼吏也要來了,我示意蘇毓回房。

剛關上房門,他便問我,“你怎麼知道他是心疾?”

“他手捂著的地方是心髒。”我隨口回答,坐到桌旁倒了杯茶水。這茶水,蘇毓喝了等於沒喝,因為是用我的銀兩買的,不能進胃。

“他捂的地方是心髒?”他奇道。

我覺得他大驚小怪,“心髒在胸口偏左,你不知道嗎?”

他還是瞪著我坐著的方向,瞪得古怪莫名。

我的茶水在喉口嗆到了。

我醒悟到,雖然在現代,這些人體結構不過是常識,可古代沒有解剖學,蘇毓小小年紀,怎懂得心髒位置。

我是雞同鴨講了,難怪他聽不懂。

“嗯,這是我們那邊的基本常識。”至於是哪邊?我不道明,這麼解釋要沒完沒了了。

蘇毓一聲不響,默默思考著什麼,他坐在窗台下,月光灑在他背後,銀白的光暈,打亮了刻意造成的黝黑膚色。

我則趴在桌旁,想象這茶水是酒。好想念地府的啤酒,要不用法術變一杯?

當我還在掙紮著要不要浪費法術時,背光下,蘇毓的眼神卻越來越亮,神情越來越興奮。

我擔憂地看著他,這孩子不會吃興奮劑、吸可卡因了吧。

他嘴唇微動,很含糊地說了一句。

“我想,我不需要再拜師學醫了。”

××××

什麼叫不用拜師學醫?還不是靠我二十一世紀的醫學科技。

當蘇毓發現我除了《本草綱目》以外,還知道其他醫學知識後,他就索性讓我教他醫術,日日照本宣科,從人體結構到各類脈象,反正他學習欲旺盛,要樣樣精通。

在我教給他一些查來的把脈手法後,他竟開始初試身手,著手救人,第一批的對象就是久住在破廟的身患頑疾的乞丐,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他挨個把脈診斷,望聞問切後暗自沉吟。

我忍不住問他,“你診出什麼端倪沒?”

他點頭,“可惜還不能肯定。我缺銀兩,沒法買藥草熬製給他們吃,這才能驗證我的推斷。”

這也是,但若他真能診治他們,這些乞丐可就有救了。

“人的脈象在寸關尺三部,脈應不浮不沉,和緩有力。”

蘇毓將食指中指搭在另一隻手腕上,感覺自己的脈象。

“常見脈象有二十八脈。”我細細解說了二十八種脈象後,便問他,“你是什麼脈?”

“氣血不順,應是虛脈。”吃得那麼少,能不虛嗎?真懷疑他在減肥。

“難怪臉色那麼差。”

他往我坐的方向瞥一眼,無言地將手指搭上我的手腕,想看我的脈象。

沒多時,他的臉色變得差。

我自然明白原因,我是不可能有任何脈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