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能說是好膽色,他隻是看著璋帝在此地作威作福心有不甘,好在屋子裏麵及時傳出來一個聲音。

“管家,莫要對陛下無禮。”

這聲音一出令璋帝眸中的光立時暗淡了下去,屋門打開,月移走了出來。

“陛下,請問您是來探望主子的?”

僅僅是月移現身,並不能打消璋帝的疑心,他一把推開了月移,闖了進去。

燭火燃著,卻不明亮,甚至有陰鬱之感,璋帝不自覺地放緩了腳步,收斂了氣息,走到月綰塵的床邊。

月移將她照顧得很好,看上去幹幹淨淨清清爽爽,連指甲都修剪得圓潤漂亮。

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她依舊沉睡著,絲毫沒有蘇醒的意思。

璋帝預想過多次見到月綰塵他會是如何一番情狀,但真的見到了,他著實膽怯。

“她會一直這般沉睡嗎?從此再沒有蘇醒的機會?”

月移冷冷地回了一句,“是,假若沒有天降奇跡,她會一直躺在這裏,直到生命走到盡頭。”

璋帝坐在了床邊,想要握住月綰塵的手,又知道於理不和,最後隻能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她身邊有你,朕知道你能將她照顧得很好。”

風風火火地來,又寂靜無聲地離去,璋帝就如同專門在月綰塵麵前露一麵。

但璋帝離開之後,王府周圍的人又多了至少兩倍,仿佛真的將王府當作了又一個監牢。

管家拍拍自己的胸脯,一頭的冷汗,看著麵無表情的月移,他實在佩服。

“月移姑娘,你見著皇帝真是淡定啊。

我看過外麵了,都是皇帝的人手,這是將王府徹底和外界隔離開來了。”

月移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請管家安排府中人離開吧,時候不早了,萬一皇帝醒過味兒來,你們就走不了了。”

管家連連點頭,小跑著就出去了。

看著神神秘秘的眾人,其實就是一件事。

蕭霽月被召走再次上戰場,王府的話事人就變成了月移,幾乎是同一時間,月移就要求管家查看過去留下的地道。

地道裏麵不能塌陷,更不能在走到盡頭之後,發現出路已經消失了。

在這些日子,府中的所有人都有條不紊,不曾有外人看出他們已經在策劃逃亡。

今晚,璋帝失了分寸親自出現在王府,這就是明著給了月移一個訊號。

今夜若是所有人不能離開,來日落到璋帝手中,便是全軍覆沒。

不一會兒功夫,管家又進來了,“月移姑娘,府中的人都走幹淨了,隻剩下我一個了。”

私宅在月綰塵還醒著的時候,就成了空殼子,此刻王府也走空了,月移總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管家,你也該走了,不需要把性命留在這裏。”

管家憨憨地笑了,“姑娘大德行,但應該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和王妃。我看守這裏已經二十多年了,看著殿下住進來,一路從郡王變成了紫金冠的親王,沒有人比我更適合最後一個守著這間宅子。便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裏,方是不辜負殿下這些年對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