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怕。”
“為何要怕?”
一問一答,無縫銜接。
帝華儒神色瞬變,眉頭緊皺起來。
玥兒……
斯見看著商涼玥,那眼裏的清傲,“宮女,該怕。”
“我不怕。”
是‘我’,不是奴婢。
斯見再次停頓。
而帝華儒反應過來,沉聲,“放肆!”
商涼玥立時低頭。
速度那叫一個快。
她這模樣,終於有了一絲身為奴婢的感覺。
帝華儒大步過來,厲眼看著她,“十四王子問你話,你便這般回答?”
商涼玥屈膝,“殿下降罪。”
帝華儒眉頭皺緊。
降罪?
他哪裏會想要降她的罪?
他隻想讓她不要這般對斯見說話。
私下都可以,現下這般不可。
可現下……
帝華儒沉眉,“去收拾東西!”
“是。”
商涼玥轉身去收拾東西,斯見倒也未阻止。
帝華儒看向斯見,說:“估摸著被太後寵著,被寵壞了,十四王子莫怪。”
斯見看著商涼玥去收拾東西,“太後很喜歡夜姑娘?”
帝華儒一頓,眼裏劃過什麼,隨之說:“是的。”
斯見轉眸,視線落在他臉上,“戰神至今未娶,太後應是著急了吧。”
話題突然轉過,還是轉到帝聿身上,帝華儒神色明顯頓了下。
不過,他極快反應,說:“皇叔為國為民,婚姻大事,我等不能隨意揣測。”
帝華儒神色變得嚴肅,眼中亦是。
顯然,這話是不能隨意作為談資的。
尤其是他。
斯見看他這神色,轉眸,看著商凉玥,“夜姑娘容貌上佳,性子與尋常女子不同,我以為,太後要把夜姑娘賜給戰神。”
帝華儒眉頭皺了,眼中浮起不悅。
他不想再說此事,斯見卻還在說,讓他極為不悅。
“皇叔如若大婚,定會請十四王子來吃喜酒。”
“嗯。”
斯見未再說,也不知曉是聽出了帝華儒的不悅,還是未聽出。
而他目光,始終落在商凉玥身上,一直看著她。
一盞茶的功夫,所有人收拾好。
下山。
他們馬兒未有了,死的死,跑的跑,倒現下,隻能步行。
不過這步行對於尋常人來說,極為正常。
即便是帝華儒,也不覺得有甚。
但對於斯見來說,便有些不大行了。
他身子瘦弱,帶病,似一直養在深閨的閨閣小姐,嬌弱的很。
走路走不快,還得有人扶著。
看著極矜貴。
商凉玥走在帝華儒前麵,是帝華儒讓她走在他前麵的。
他要讓她在他的視線裏。
而商凉玥前麵就是斯見。
不過,斯見讓人扶著,一步一步仔細小心的下行。
帝華儒已然提前派人下去吩咐了,不出意外,很快便會有人上來,接她們下去。
但如果出了意外,那就不好說了。
商凉玥看著走在前麵的斯見,再看那一步一挪的雙腿,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見過生病的男子,未見過這般嬌弱的生病男子。
商凉玥覺得,以斯見這速度,她們怕是天黑了都下不了山。
不過……
商凉玥不動聲色看著四周,眼睛眯了瞬,一抹精光劃過。
帝華儒走在商凉玥身後,眼睛鎖著她,眼裏是貪念,癡情。
此時,也就隻有現下這般,他能這般放肆的看著她。
一行人安靜下山,這氣氛與來時完全不同,
可以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尤其遼源人,眼睛警惕戒備的看著四周。
他們不相信這一路上會安靜。
尤其,他們不再相信帝華儒。
大家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斯見腳下一滑,下意識朝前麵栽。
遼源人趕忙扶緊他,“王子!”
聽見這一聲,帝華儒看過去,看見斯見被遼源人扶著。
他一直看著商凉玥,並未注意斯見,所以,他不知曉發生了甚。
但聽見這兩個字,帝華儒立時過去,“怎麼了?”
他從商凉玥身旁走出,來到斯見身後。
一行人已然停下。
斯見聽見他聲音,說:“我……”
“小心!有刺客!”
突然的一聲響起,打斷了斯見的話。
而這句話就如一個炸彈,在這裏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