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人在,不好問,但現下,皇後要問了。
同時,也要囑咐一些事。
按理說,在今晨二人來的時候便該囑咐的。
但那時時辰已然不早,尤其要去太後那,她便未囑咐。
直至此時,才有時間囑咐。
明嬅瀅聽著皇後的話,看著皇後,“母後,兒媳身子一切安好。”
皇後看她這般乖順,懂事,心中滿意,神色和軟,“安好便好。”
“你現下是有身子的人,許多事,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肚子裏的孩子,可懂?”
“懂,兒媳都懂,母後放心。”
“好。”
皇後神色更見好,看向帝華儒,“儒兒,母後當著瀅兒的麵說,瀅兒肚子裏的孩子不論是如何來的,這都是你的骨肉,你定要好生對待,可明白?”
帝華儒在皇後說‘這孩子不論是如何來的’時候,神色暗了。
但僅一瞬,帝華儒眼中神色恢複,半點異樣都未有。
他抬手,低頭,“兒臣明白。”
“明白便好。”
皇後放心了。
皇後留著二人,又是囑咐一番,這才讓兩人離開。
“這幾日你們都勞累了,早些回去歇息。”
“是,母後。”
兩人離開鸞鳳宮。
皇後看著,好一會才收回視線。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不明白的,不甘心的,也都該明白,該甘心了。
明嬅瀅和帝華儒離開,兩人如來時一般,坐上坐轎,到玄德門。
此時,玄德門外馬車已然停好。
就等著帝華儒和明嬅瀅上馬車。
車夫看見遠遠坐著坐轎而來的兩人,立時撩起車簾,同時,一個人跪在地上。
帝華儒和明嬅瀅下坐轎,兩人上馬車。
帝華儒先上去,明嬅瀅後上去。
按理說,應是明嬅瀅先上去,帝華儒後上去的。
但帝華儒先上去,明顯就是,不想理明嬅瀅。
不,不是不想。
而是根本未想到明嬅瀅。
在外人麵前,做戲做足,帝華儒已然能做到極好。
而在未有外人的地方,帝華儒也無情到極點。
好在,明嬅瀅不是一般人。
她是心裏裝著帝臨戰神,始終不死心的人。
所以,帝華儒如此,明嬅瀅半點難受都未有。
婢女和婆子扶著明嬅瀅上馬車,合上車簾,馬車才朝皇城外駛去。
馬車裏,一片安靜。
如來時一般。
帝華儒坐在馬車裏,眼睛閉著,神色冷漠。
他麵上未有笑,薄唇也抿緊,看著就是不好說話的模樣。
明嬅瀅坐在他旁邊,眼睛睜著,看著前方,眼中神色極為安靜。
不過,這安靜不同來之前。
裏麵神色不對。
的確,明嬅瀅腦子此時不是空白。
她在想事。
想那個女子,想那隻貓。
而同樣的,帝華儒也在想事情,想的亦是商涼玥和那隻貓。
不過,帝華儒想的更多的是,商涼玥。
帝華儒知曉,自己不該想,他該忘記。
該過去了便算了。
但,他控製不住自己。
他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女子笑的溫柔的模樣。
容顏如畫,一顰一笑就如筆尖勾勒,美的讓人窒息。
尤其,那臉上的溫柔,那綿綿的笑,他竟恍若覺得是玥兒在世。
玥兒,玥兒……
帝華儒落在膝蓋上的手,逐漸握緊。
突然!
帝華儒身子僵住。
下一刻,他猛然睜開眼睛,眼中的冷漠不見,此刻裏麵盡是光。
那女子,會不會就是玥兒?
帝華儒的心突突的跳,腦中思緒不斷劃過。
他之前請求皇叔保護玥兒,皇叔答應了。
皇叔即答應,玥兒怎可輕易死去?
是啊。
皇叔那般厲害,若想保一人,定能保下。
尤其,當初玥兒救過皇叔。
玥兒是皇叔的救命恩人,皇叔不可能不保住玥兒。
所以,玥兒還活著,一直都活著。
奈何玥兒活著的事不能讓父皇知曉,這才有了後麵的身份。
他的皇嬸。
皇嬸……
帝華儒手緊握成拳,手上筋脈凸起,眼中的光卻是大盛。
對,未有錯。
就是如此。
誰能想到,帝臨戰神的正妃會是已故的商涼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