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瀅嬅對她溫柔一笑，牽過她，往前方的涼亭而去。

帝久雪不知曉明瀅嬅要做甚，但還是跟著明瀅嬅過去。

春日裏還帶著涼意，婢女拿了軟墊來，放到涼亭裏的石凳上，明瀅嬅和帝久雪坐下。

“你今日怎的了，我瞧著怎麼都不大對。”

明瀅嬅主動開口，那拉帝久雪的手，未放。

帝久雪聽見明瀅嬅的話，眼中浮起歉意，“影響到你了，對不對？”

今日母後讓她來鸞鳳宮，她來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異樣被母後瞧見，便一直佯裝開心。

但和明瀅嬅在一起後，她控製不住了。

她知曉，因為明瀅嬅是自己的好友，她相信她。

明瀅嬅聽見帝久雪的話，眼睛裏劃過什麼，臉上神色更溫柔了。

“我倒不影響，就是瞧你這難受的模樣，我很是擔憂。”

說著，麵上當真浮起擔憂之色。

帝久雪低頭，“對不起。”

是她影響她了。

“無事，你是不是心中有事，難受？”

明瀅嬅看著帝久雪，眼裏神色在動。

帝久雪搖頭，“沒有，你不要多想。”

抬頭，對明瀅嬅露出一抹笑。

隻是這笑，如何看如何無力。

明瀅嬅搖頭，看著帝久雪臉上的憔悴，“公主，你麵上便寫著心事二字，你就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帝久雪神色頓住。

自欺欺人……

對，她在自欺欺人。

可除了自欺欺人，她別無他法。

明瀅嬅握著帝久雪的手，輕聲，“公主如若不介意，可與我說，或許說出來了，會好受些。”

說出來會好受些……

帝久雪看著明瀅嬅，怔怔的。

明瀅嬅，“我知曉，有些事不能說，因為說了便是錯，可有什麼辦法呢？”

“我們不說，便壓在心裏，早晚有一日傷心欲絕。”

明瀅嬅視線看向前方，眼中浮起許多神色。

這些神色裏，有帝久雪熟悉的，亦有帝久雪陌生的。

但不論如何，這都觸動了她的心。

她想說。

她想有一個人能聽自己說，然後安慰她，告訴她，她未有錯。

她可以被原諒。

但……

帝久雪低頭，眼淚在眼眶裏晃動。

“你心裏還有皇叔，對嗎？”

明瀅嬅眼中的神色瞬間變的可怕，就如洪水泛濫，就如大雨傾盆，裏麵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迸發。

心中有皇叔？

當然。

她就從未忘記過他。

即便，那日她被挾持，他未來，她心中亦想的是他。

“公主怎的反倒問我了？”

明瀅嬅眼中神色一瞬變化，臉上浮起笑，恢複到之前。

帝久雪抬頭看明瀅嬅，眼眶紅紅，眼中卻是堅定之色，“明瀅嬅，皇叔不喜歡你，你莫要再想著皇叔了。”

明瀅嬅麵上的笑凝固。

帝久雪反握住她的手，握緊，“真的，你好好與哥哥在一起，把孩子生下來，養大。”

“這樣便好。”

不要再想著皇叔了。

忘掉吧。

明瀅嬅臉上的凝固散開，她臉上再次浮起笑，“我自然是與太子好好在一起的。”

說著，低頭看自己看不出來的小腹，麵上是溫和，“如今我肚子裏有了一個，我還能想甚，隻是偶爾感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