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誠吃飽了，心滿意足。火光無力的撲閃明滅，韓飛、秦紫君沉默不言。

秦紫君不想講話，那是因為韓飛騙了自己。雖然那隻是個惡作劇，秦紫君依然很生氣。幸好自己保持理智和理性，否則——

如果自己哭了，或者作出更加過分的舉動，那以後自己還怎麼做人。

韓飛沉默，主要還是因為甄飛和韓闖兩位副閣主的隕落。按照甄誠的說法，事發的地方，發現了很多殘破道袍，周圍的地麵上，還能找到血跡。隻是，屍體沒了。

茫茫大山，想要消化兩具屍體實在太容易了。

更何況，那可能還不是兩具完整的屍體。

兩位副閣主死的很慘，隕落之前，肯定受了很多苦。以韓飛對兩位副閣主的了解，他們身體殘破之後，元嬰肯定離開了身體。最終隕落的時候，很可能是自爆元嬰。

畜生！

韓飛很像罵人，可是，凶手是誰，根本無跡可尋。即便甄誠擁有逆天的預感知能力，麵對那些殘破道袍的時候，也一樣無計可施。

“這就是修士的命運。我還記得，從秦家神奴苑逃離之後，餓了，燒烤靈雉。兩個秦家的神奴發現了我，想將我抓回去。甄飛閣主出現了，他像你現在這樣，坐在火堆邊上，吃著靈雉，喝著靈酒，看著我打鬥。”

“那時候，如果他將我送回秦家神奴苑，或許，我已經隕落了。可是，他明明猜到了我的身份，卻沒有那樣做。我拚盡全力殺了那兩名神奴，然後便暈倒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神靈閣秦龍閣主的洞府之內了。”

“韓闖副閣主不喜歡笑。我現在腦海裏隻能記住他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韓闖雖然是秦家族人，卻從未詢問過我的神識來源。其他兩位閣主也沒有問過。神靈閣不是什麼好地方。可是，呆在神靈閣卻特別踏實。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每天麵對的都是黑暗。每天做的那些事情，其實都與神靈閣無關。”

“進入神靈閣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是棄兒。為了證明自己還有價值，這才加入神靈閣。兩位副閣主出現在三座神峰之間，居然也是為了招收神靈閣執事。甄烈、拓跋流雲回去之後，肯定說出了我們的想法，三位閣主居然采納了。”

“他們兩人的心裏隻有神靈閣，活得很純粹。但凡與神靈閣無關的事情，他們兩人都不會放在心上。我敬重他們，不是因為它們的修為和身份，而是他們做人做事都能有始有終。我不知道他們隕落的時候會不會痛苦，但我至少知道，他們生命終結的時候，應該不會後悔！”

“先前，在神首峰的時候，你希望我參與這件事，說實話，我想找到那些凶手，然後親手殺了他們。可是，我相信，兩位副閣主肯定不希望我們這樣做。”

“神靈閣的兩位副閣主隕落也好，秦龍被殺也好，其實隻是早晚的事情。那些凶手的目的很簡單——利用神靈閣，然後神族動蕩。在仙宮，擁有這樣能力的人，隻有一個人——拓跋飄香！”

韓飛歎了一口氣，暫時停止了傳音，仰望星空苦笑。

甄誠沒有打斷韓飛，望著那張年輕的臉，甄誠仿佛瞧見了曾經的自己。韓飛累了。或者說，韓飛對修真界生出了厭倦氣得情緒。

因為厭倦了修真界，韓飛需要找一種寄托，所以才會追求秦紫君，做了那麼多荒唐的事情。韓飛很聰明，他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隻不過，他沒有說。

如果沒有今天的交流，或許某一天，韓飛會突然殺了拓跋飄香。

這是大概率的事情。

可是，韓飛承受不起殺死拓跋飄香的後果。

秦龍或許也知道凶手是誰，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秦龍不能離開神靈閣，或許是因為黑靈饕餮，或許，他也怕了。

如果秦龍離開神靈閣，拓跋飄香的那些死士動手——

如果真的那樣，神靈閣便名存實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