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除腐肉，刮骨療毒這樣的事情，韓飛以前做過一次。

北冥蟾蜍的身體比眼前這具屍體大多了，韓飛都輕鬆解決了。處理帝尊這具軀殼的腐肉，其實並不難。

可是，韓飛足足用了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帝尊隻偶爾哼了幾聲，更多的時候，則選擇了隱忍。

“好了！”

認真仔細打量一番之後，數把手術刀消失。抬手間，白色的粉末飄散，均勻的落在帝尊的骨骼之上。

聽到“好了”的瞬間，帝尊精神一震。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瞧見那些白色粉末落在骨骼之上！

“啊——”

“啊——”

數秒之後，帝尊叫了，那聲音要多淒慘便有多淒慘。

“韓飛——你——”與先前的刮骨療毒相比，白色粉末帶來的疼痛感、燒灼感簡直讓帝尊發瘋。

“忍著！”韓飛淡然的拍拍手，伸伸腰，“如果你能忍受一個時辰，我確保你十年之內都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

“你——什麼——真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帝尊的眼神瞬間變得閃亮，“你不能騙我！”

“真的，假的，隻有過了十年才知道！我說是真的，你也不信；我說是假的，你也得信！乖乖忍著，千萬不要用手觸碰那些白色粉末，等到疼痛感消失之後，還會奇癢無比。等到那種奇癢消失之後，骨骼之上會長出新鮮的血肉！”

“什麼——新鮮的血肉！”帝尊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啊！”

“可能不可能，都要聽我的！你不要忘記，我是丹皇。我知道的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那隻能證明你無知和孤陋寡聞。你們第一位得到這骨架的掌教，肯定是個笨蛋，居然任由腐肉生長。然後用幻化術欺騙自己。你們後來這些掌教，也按照前任的愚蠢做法持續，糟蹋了這具骨架！”

“你以前找的那些丹藥師，都是無能之輩。如果我沒猜錯，那些人幫你做完事情之後，都被你殺了！”

“——”帝尊無言以對，因為事實的確是這樣的。“好！我忍！”

不要說十年，就是三年，帝尊也能忍受。每年都要進行一次腐肉剔除，帝尊已經厭煩了。而且，每次剔除完沒多久，骨架又會發出那種令人惡心的味道。

帝尊的魂魄元嬰都是正常的。可是，卻不能離開這具屍體。這麼多年，每天都要呆在這樣的屍體之內，即便再怎麼能忍受，恐怕也已經厭倦麻木了。

這次之所以找韓飛幫忙，帝尊也沒有多想，更加沒有想到，或有這種天大的好處。如果可以長出新鮮的血肉皮膚，那凝練出血液經脈也不是問題。骨骼才是這具屍體最有價值的部分，皮肉都無所謂。

不過，現在有所謂了。如果那些新鮮的皮肉保養的好，或者恢複了正常機能，那或許真的像韓飛說的那樣，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之內，自己都不需要因為身體發臭而犯愁！

正常人！

這個遙不可及的願望，帝尊早就不敢想了，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啊——啊——”

疼啊！真的還疼！每一波疼痛，都會超越上一波。帝尊從來沒有想到，世間居然會有這種令人疼痛的白色粉末。

先前森白的骨骼之上，如今湧出黑色的油狀液體，慢慢悠悠的從骨骼的罅隙中擠出來，蠕動著，遍布全身。

這種東西，隱藏在骨骼之間，甚至，已經侵入到骨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