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做了一夜正事，精疲力盡的那一種。

天沒亮，韓飛就起來了，下樓之後，直奔後山。

韓老鬼喜歡早起，所以韓飛也養成了早起的習慣。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以前在鷹魂山的時候，不管外麵刮風，還是下雪，韓老鬼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撒尿。

韓飛如果不起來，那老東西就站在邊上撒尿，那騷味，韓飛現在還記得。

武道學院周邊，開辟了很多訓練場。但韓老鬼不喜歡鋼筋水凝圖的味道，喜歡站在山頂，吐納呼吸之後，興致高的時候，還會打打太極。

遠遠望去，韓老鬼孤獨的站在那裏，背更彎了，滿頭銀絲隨著冷風飄揚。

那熟悉的背影，瞬間印刻在韓飛的腦海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韓飛沒有讀過書，不知道朱自清寫過那篇歌頌父親的文章，否則，韓飛一定會問問韓老鬼，為何手裏不那點兒好吃的。

“又想王寡婦了是不是？”愣了半響之後，臉上的感動消失，韓飛嬉皮笑臉的踢了踢石塊，出聲打趣。

自己上山這麼大聲，韓老鬼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看來，他還沒有從陳巧巧奶奶的的悲傷中走出來。

韓老鬼稍微動了動，卻沒有轉身，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居然沒有發聲。

“哭了？”韓飛走到韓老鬼身邊，看到他的雙眼紅紅的，“你可不要跟我說，這裏風沙大，迷住了你的眼睛！”

“哭了！”韓老鬼扭轉頭，眼淚再次順著眼角流下，“為了她，我一生未娶，為了她能多活幾年，我在鷹魂山呆了將近二十年的！每天我起早貪黑的采藥，為何她突然間就走了！”

“我靠！”韓飛非但不敢動，反而動員了眼睛罵道，“你還要不要臉？你師妹嫁給陳巧巧的爺爺，你依然惦記著她。你有沒有想過陳巧巧爺爺的感受！你在鷹魂山呆二十多年，分明是受了熊海的委托，在這裏照顧我！而且，起早貪黑采藥的是我，怎麼現在都變成你的深情了？”

“滾！”韓老鬼怒了，低吼著，咆哮著。

“滾個姥姥！”韓飛也瞪圓了眼睛，盯著韓老鬼的眼睛，“你是怕自己死！所以才在這裏抹眼淚！”

“——”韓老鬼瞬間愣住了，盯著韓飛，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你怎麼知道？”

“你快死了，我還不知道，那我還是人嗎？”韓飛聲音放緩，“你養了我十多年，如果你張開嘴巴，我不知道你偷吃了什麼，那我不成狼崽子了！”

“你有辦法？”韓老鬼臉上的憂傷突然消失了，“可以讓我變成熊海那樣，滿頭黑發，恢複生機二十年？”

韓飛撇撇嘴，甚至還狠狠的白了韓老鬼一眼，就像小時候韓老鬼不給錢買藝術片一樣。

“你個王八羔子，長本事了是不是？現在需要我求你了？”韓老鬼那張臉，瞬間變成苦瓜模樣，“你到武道學院三天了，我都在這裏等三天了，你才來見我！你個天打雷劈的！”

韓飛笑了。因為這才是韓老鬼！

回到武道學院，聽到二丫說韓老鬼一個人回山裏，韓飛就知道原因了。什麼狗屁情根深種，舍不得小師妹，欺騙二丫可以，想騙自己門都沒有。

從燕城回到武道學院，見到韓老鬼第一眼，韓飛就知道他問題出在哪裏了！

韓老鬼表麵嘻嘻哈哈，但骨子裏極其要強。這老東西，明明不能進入築基期了，卻偏偏跑到山裏突破，結果怎麼樣？

出問題了吧！

放在以前，韓飛隻能看著韓老鬼死去。但現在，韓飛還真有辦法。

不過，韓飛一點兒都不著急！反正韓老鬼不會自殺的，於是就這麼耗著。韓飛很想看看韓老鬼哀求自己的樣子，可是，等了三天，韓老鬼都不搭理自己。

於是，韓飛也不搭理韓老鬼。

不過，韓飛不敢賭。萬一韓老鬼生氣離開了，錯過了治療時間，那就麻煩了！

如果說感激，韓飛一點兒都在乎父母是誰，最感謝的人，就是這個猥瑣氣人的老頭。

“小毛病，我可以幫你！你說吧，想變成什麼樣，我就讓你變成什麼樣！”韓飛得意的撇撇嘴，雙手背在身後，“不怕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是金丹期老祖了！”

“真的？”韓老鬼眼睛瞪得圓圓的，滿臉的驚訝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