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

漆黑的夜，煙花綻放。農曆新年雖然已經過了，煙花爆竹的聲音，還依稀聽得到。

韓飛打量著這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融入人流之中，尋思著自己未來的去處。

手機又丟了，身上也沒什麼錢。一個多月沒刮胡子裏，即使鬼妹兒依然守在窯城，也認不出韓飛是誰。

古城封城的命令已經撤銷了，又恢複了以前的熱鬧。隻是，突然少了窯城賓館趙哥龐然大物，心裏總是感覺空落落的。

兜裏沒錢，肚子很餓。瞧見幾個飯館，韓飛都沒好意思進去。夜裏八點多，街上的遊客很多。很多人又詫異的眼光打量著韓飛，私下裏悄悄的議論。

“老公，你看這人，年紀不大，卻邋遢成這樣，肯定是沒好好讀書的緣故！”

“瞎說，我也沒讀書，不一樣將你泡到手了。”

“討厭，老公這麼有氣質的人，跟這種垃圾乞丐怎麼能一樣呢？”

“小寶，快過來，小心被別人抓走！”

“媽媽，這個老爺爺真髒啊，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怪怪的味道！”

……

人言可畏。有時候，傷害人不是冰冷的器具，而是人的言語和麻木的表情。

從變異群狼的圍攻中逃跑之後，韓飛沒敢過多停留，找到黑風之後，騎乘著回到小木屋，然後也沒多想，就回到了現實世界。

看看時間，已經正月十六了。按照華夏國的傳統，過了正月十五，年已經過完了。算算時間，離開這個熟悉的世界已經一個多月了。想想這一個多月野人般的生活，韓飛心中充滿了患得患失。

“唉！”感慨世態炎涼，韓飛歎氣搖頭，又不得不向現實世界低頭。走進一條靜寂無人的小巷，韓飛回到異空間，拿了一些藥草出來。

無論有什麼理想和報複，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生存問題。夜裏八點，有些中藥鋪還開著門，韓飛要用這些多年生的藥材還錢。

“出去！”韓飛走進一家藥鋪，剛剛拉開門，就聽到店主凶神惡煞的怒斥。

“我賣藥材——”韓飛壓抑著憤怒，看著脖子上掛著金鏈子的中年店主，“百年的黃芪，換點兒飯前！”

“滾！”中年店主，低頭擺弄手機，聽到韓飛說出百年的黃芪，瞬間暴怒。“垃圾乞丐，你是不是以為我是瞎子！百年的黃芪，我不用看，聞一聞味道就知道！我搞藥材生意這麼多年了，還沒見到有乞丐賣百年藥材的！趕緊鬆開手，不要弄髒了我的門把手！”

中年店主很凶，指著韓飛，滿臉的鄙夷。

韓飛蠕動著嘴唇，很想衝上去將這些藥材塞在這個店主的嘴裏。可是，看看玻璃門上的自己，衣衫襤褸，胡須飛濺，也難怪店主將自己當成乞丐。

“不要就算了！”韓飛懶得跟這種勢利小人辯解，鬆開手，轉身向下一家藥鋪走去。

在韓飛想來，總有識貨的生意人。可是，接連進了三四個藥鋪，結果都一模一樣。那些人，隻要看到自己的樣子，都會毫不猶豫的轟自己離開，哪有心情看自己手裏的百年黃芪。

手裏有寶貝，卻沒有人相信。韓飛很慶幸自己沒有拿那些寶貝出來，否則，指不定被當成文物盜竊犯也不一定呢！

還好拿的是黃芪，如果拿的是人參，估計會被嘲笑成蘿卜。

在異空間裏，雖然條件艱苦，卻可以自力更生。在現實的世界裏，沒有錢，根本沒有人會搭理你。

高科技時代，沒有錢，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走到一處陰暗的街口，韓飛身前多了三個混混模樣的年輕人。

“拿來！”為首的紅頭發男子，三十多歲，大冬天的，居然穿著一套單薄的西裝。瞧見韓飛想向路邊躲閃，聲音不善的嗬斥，“你偷了我的藥材，現在應該還給我！”

“站住！再亂動，我打折你的腿！”另外兩個小弟模樣的年輕人，一個二十多歲，戴著大耳環，渾身都是香水味；另外一個高中生模樣，鷹鉤鼻子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善類。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封堵住韓飛躲閃的方向。

“媽的！真臭！”大耳環抬起右手捏住鼻子，甕聲甕氣的咒罵。原本想去抓韓飛肩膀的左手也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