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低矮的樹叢裏依然濕漉漉的。李丹遇害的地方黃葉滿地，枯萎的樹枝此刻正迎風發出嗡嗡的哭訴聲。

血腥味若有若無，韓飛神色凝重的嗅聞著，在小水溝的邊上，韓飛停住腳步，臉色很不好看。

打獵多年，韓飛識別氣味的能力極強。如果不下雨，凶手留下的氣味會更明顯。不過，這對韓飛來講不重要了。

殺死李丹的是莫見我，韓飛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

“真是見鬼了！遠處的樹木鬱鬱蔥蔥，這裏的樹木居然全死了。難道李丹是被毒殺的？可是，法醫鑒定的結果，沒有在屍體裏發現任何毒素啊。”

杜爽辦案多年，多次返回案發現場的事情也經常做。但一夜之間，周邊十多米的範圍內，草木枯萎成幹枝的事情，杜爽還頭一次見到。

韓飛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忍住告訴杜爽實情的衝動。莫見我使用的是冰之咒印，未能冰封自己而受到反噬。陰陽門是如何修煉的，韓飛不清楚。但現場殘留的若有若無的氣息，明顯是莫見我的氣味。

“屍體的狀況怎麼樣？”稍稍想了想，韓飛若有所思的問道。

“發現的時候，李丹應該剛死不久。屍斑都未出現，我們就到現場了。唯一奇怪的，就是屍體周圍沒多少血液。脖頸處是唯一的傷口，卻被插在水溝內。可是，水溝內沒有多少鮮血流出。李丹的人頭，現在還沒找到。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凶手留下腳印和指紋了嗎？”

“沒有！”杜爽看了韓飛一眼，搖頭苦笑，“我們搜索了二十米的範圍，沒有發現任何腳印和指紋。初步懷疑，凶手是有預謀作案，離開的時候，消除了蛛絲馬跡。”

韓飛功夫了得，會不會飛簷走壁，杜爽不清楚。但如果韓飛殺人想消除指紋腳印，應該要比普通人容易。這也是杜爽知道李丹認識韓飛之後，對他有所懷疑的原因。

左右無人，韓飛深吸一口氣，右手稍稍握住手臂粗細的樹幹，身體倒轉，手臂飛快交替向上，到了接近樹冠高度的時候，身體撐了一下，橫著彈射出五六米。

身體下落，腳尖在樹枝上點一下，身體直立而起，再借助慣性，身體翻轉向遠處而去。再降落的時候用手撐住樹幹，然後在彈射而出用手支撐。

此刻的韓飛，在距離地麵七八米的樹枝間翻著跟頭，腰肢靈活，動作熟練。每一次彈射而出，都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每一次降落又像棉絮一樣輕盈。

目睹韓飛的一舉一動，杜爽震驚的忘記了移動身體。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韓飛的身體已經在五十米開外。

杜爽呼哧呼哧跑過去的時候，韓飛正低頭檢查一個深坑。深坑周圍的情況跟案發現場一樣，滿地黃葉飄零，宛如到了冬季一般。

“下了雨，指紋和腳印不知道還能不能采集到。如果你們昨晚擴大收縮範圍，凶手可能都未離開現場。”

韓飛站起身，拍拍手，臉不紅，心不跳。

“你功夫真好！”看著韓飛那張稚嫩的臉，杜爽由衷讚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麼都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像猴子一樣在樹枝上輾轉騰挪。”

“你錯了！”韓飛搖搖頭，“我剛才那樣行走，根本不是功夫。如果你去過大山深處，接觸山裏的獵人，你就知道，我這種行走方式在山裏很正常。我剛才那樣做，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沒有殺人，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經曆。另外，也希望你能在這個凶手帶過的地方，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嗯！”杜爽點了點頭，打消了心中對韓飛的疑慮。掃視周邊這枯黃的區域，杜爽信心滿滿的說道，“雖然被雨水破壞了，但應該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你小子真是刑警隊的貴人，每次都能幫上大忙。”

“別！我可不想做什麼貴人！隻要不是犯罪嫌疑人就可以。”看看時間，應該七點多了了。韓飛可不想陪杜爽辦案子。“我先走了！”

“等一下！”

“有事？”韓飛皺了皺眉，“我留下也沒什麼價值。”

“鍾可欣姐姐的死狀跟李丹很像。案子已經十年了，一直未破。鍾可欣進入刑警隊，多少跟她姐姐有關係。我知道她去找過你，想得到你的幫助。如果你能幫她，就幫一下。如果你有興趣……”

“我沒興趣！”韓飛擺手打住，“我就是普通人，想過平靜的生活。辦案抓人是你們刑警隊的事情，我不會插手。另外，剛才的事情，希望你幫我保密！”

韓飛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腳步很快，杜爽想再勸說的時候，韓飛已經走出樹林。

“這樣還是普通人，那我算什麼？”杜爽苦笑搖頭，自我嘲諷。片刻之後，拿出電話叫刑警隊的人過來勘察現場。

——

趕回冰峰冷飲餐廳門口，張興文、沈豔忠、周婉蓉都已經到了。韓飛歉意的笑了笑，也沒多解釋，打開門之後，幾人按照昨晚商量好分工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