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大致明白一些。
啟仁帝不放心淵王,想把他留在京中,一點點把他手裏的兵權收回來。
淵王假意順從,特意點名自己。
可在此之前,自己的身體裏是申竹玉,她與顧子喬感情有多好,不用魏禾說,滿汴京都知道,所以他認定自己會拒絕。
被心愛的女子拒絕,啟仁帝一時半會也不好再催。
可為何啟仁帝如此放心丞相府跟淵王府聯姻?一個朝堂有實權,一個邊境有兵權,身為帝王,最怕這種強強結合的聯姻。
若成了,自己在汴京…當真是能橫著走。
魏禾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就隻剩下子嗣問題。
倘若淵王不會有子嗣,那丞相府和淵王府都直接絕後,哪怕後麵過繼孩子,也無用,可以插手的地方太多了。
如何才能確定淵王不會有子嗣呢?
魏禾下意識看了一眼淵王的那個位置。
視線往上的時候跟淵王對上。
長得可真好看,跟汴京城的柔弱書生不同,淵王身上的煞氣有點重,周身氣質冷冽,挺能唬人。
魏禾沉默得有些久,禦書房落針可聞。
魏禾隻能又再次跪下:“陛下,男人都能納妾,女子為何不能?臣女兩個都想要,顧公子與臣女有情,淵王長得好看,臣女也想要。”
完了,這話一出,魏禾的名聲,跳進防護河都洗不清。
這般侮辱淵王,公然打臉,除了啟仁帝,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隻能選一個,哪能都要,成何體統?”
啟仁帝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不打算追究,他也在給淵王下馬威。
魏禾偷偷抬頭,蹙眉,糾結,難過,不甘,所有情緒都在臉上。
淵王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陛下,既然魏小姐無意,臣不強求,這事就算了吧。”
啟仁帝覺得有些可惜,恨魏禾沒腦子,又慶幸魏禾沒腦子。
魏禾鬆了口氣,名聲壞了沒事,這事解決了就行,目前這兩位,魏禾誰也得罪不起。
“那此事便作罷,不早了,都回吧。”
啟仁帝鬆口,魏禾和淵王退下。
倆人的步輦隔了一些距離,此時正值晚照緩緩西沉,晚霞映紅了半個天際。
前方淵王的身姿,筆直如鬆,配上這絕美的景色,實在是賞心悅目。
落地後,淵王行動慢了一些,有意等魏禾,丞相府和淵王府不順路,有事要說?
魏禾走快幾步,到了馬車跟前才停下。
抬頭望向淵王,眼神裏沒有禦書房的無知和傲慢,眸中透露出一絲清冷。
“王爺甜頭都沒給,就想著利用臣女,哪有這麼好的事?莫要有下回,臣女可不是沒有脾氣的禦蟬。”
淵王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魏禾暴露的目的是什麼?隻是警告自己?怕是不能,若真這麼蠢,哪能在禦書房全身而退。
“怎麼才能跟魏小姐合作呢?”
魏禾拂了拂衣袖,笑道:“王爺可知赤湖草?臣女想要三株。”
不等淵王回話,行禮離開。
一直到魏禾的馬車聲慢慢走遠,淵王才上馬車:“跟上,保持距離,護送她回去。”
倒是有點意思,這卞京城十年沒回來,變化頗大。
巧的是…淵王府還真有三株赤湖草。
古茶坐在馬車裏,明麵上閉目養神,暗地裏腦子都快轉抽筋。
如果係統裏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最後登基的便是成王,淵王輔佐上位,可是…魏禾想不明白,成王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淵王為什麼要扶持他?
明明可以自己上位。
還有顧子喬,這輩子還會心悅秦楚然嗎?
申竹玉的出現,改變了很多東西,看來…不能太依賴係統裏看到的一切。
魏禾揉了揉太陽穴,身心疲憊。
忠叔一直在門口候著,看到馬車立刻上前。
“小姐,回來啦,可用膳了?老爺讓您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