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全的不也來了嗎”飛了個眼風看到醫生衣服上的銘牌——顧言。

醫生有些將信將疑的將手中報告遞給林晏，但還是安慰他看後不要惶恐，有什麼疑問可以說出來，自己會一一回答。

“我怎麼出去？還有啊，你們這裏收的都是去世後的人？有沒有抓錯的先例，這裏的人最終會去到哪裏？外麵怎麼會起霧和沙塵........”林晏打開報告邊看邊問，直到看到最後一句。

[分屍]

瞬間有點說不出話來，隨手摸了摸脖子，好像被分屍的不是李漣而是自己一樣。

聽到這一連串的問題，顧言倒吸一口氣說道“你說抓錯的情況，首先我們不是警察不抓人，應該說是誤打誤撞自己進來的，當然坐到這裏問問題的都是已經去世的了。至於塵霧，夜晚會更濃烈一點，但沒有規律，有時候還會下雪什麼的”醫生摸了摸鼻梁“出去...大概也是憑運氣的事了。”

林晏抬頭問到“這裏有夜晚，意思是有太陽？”

“當然，而且也是東升西落，但一般人沒有機會看到。”

林晏點點頭，心想看太陽這玩意兒還需要機會，不等著天亮就行了嗎，這裏的太陽該不會人工點亮的吧。

“那出去憑運氣是什麼意思？”

“幸運的話就繼續投胎的意思嘍。”

林晏麵容有些無語，嘴巴咧成一條直線，自己不是這個“出去”的意思，是想回到原本的世界，他還沒有活夠。可他不能隻想著自己，也需要問問李漣的事，畢竟自己是頂替了他來的。

“那這個被害，是被誰害了？”林晏疑惑的將報告給顧言示意看。

“王燁，致命傷在左下方刺傷，凶器穿過肋骨直達心髒。最後屍體被分屍...”

握著報告的手攥的更緊了點“凶手被抓了嗎？判了沒！”

“他...”顧言有些不忍直視他“除非他也死了，否則我們沒有他的其他信息。”

“活人——”說出的瞬間蠟燭熄滅了，林晏還未將話說完“活人怎麼出去……”

周圍的空間立刻黑了下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再眨眼時，自己又回到了門外。

“從身側的走廊通道出去就好”護士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邊。

“？”

林晏拿著報告小心翼翼的穿過幽暗的走廊，進去一看才發現牆壁竟然全塗成了黑色，潮濕的空氣如同發黴的木頭在此刻渲染出了恐怖的氛圍，空氣詭異的流動仿佛推搡著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僅僅是走一遭都背後直冒冷汗，像是個怨氣極重的牢籠一般，但也不難想象從前有多少知道真相的人在此經過，如此一想便合理了許多。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之前離開的大廳。

“……”

“起碼是真出來了”

林晏看著近在咫尺的李漣，有些難以開口，他想象不到麵前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在生命最後的時光中該有多麼無助，也不忍心告訴他這個殘忍的事實，畢竟在這裏聽到這些也做不了什麼。

“可受害者有知道事實的權利不是嗎，如果隱瞞，難道不算是幫凶嗎”——一個相反的想法湧上林晏心頭，此刻心中更加糾結。

林晏漫步走向醫院外麵，看著漸漸褪去的塵霧，路上行人的輪廓隱約浮現，他們不約而同的向著醫院的方向走來，林晏有些感慨，如今的塵霧稀薄了些，他們能尋找到醫院的位置，不用擔心走錯道路，可若是知道真相如此痛苦，還願意嗎？思考間，醫院的大門仍不斷的人來人往，那些離開的人們或喜悅或悲傷，但始終都在路上。

“命運可真是奇妙，我甚至自己都無暇顧及，卻開始擔心別人了”林晏這樣在內心嘲諷著，正打算轉身進入醫院，前腳剛踏入便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樣，一下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