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夭啞然。
紀旬則說得對,四個月前,蘇天棟找到她的時候,說的,就是讓她嫁進紀家,然後逐步的拿到紀家的財產,幫助蘇家度過公司融資難關。
也是難為了紀旬則了,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卻不得不遵守這個荒唐的指腹為婚,娶她為妻。
說來可笑。
這場婚姻,主角原本是蘇家長女蘇暮安和紀家正門嫡出的兒子紀梓存,可誰知道,這蘇暮安與人私奔,而紀家,又怎麼可能讓未來的繼承人娶蘇家這樣小門小戶的女兒。
所以,到最後,蘇家的私生女蘇昀西替嫁,而紀家的私生子紀旬則替娶。
真是造化弄人,三年前一別,楚夭夭以為她此生都不會再與紀旬則相見,沒想到,就在她覺得可以全身而退回歸安逸生活的時候,命運的轉盤,總是要被人強行撥弄。
“蘇昀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們這可沒有一個人相信你。”紀旬則都發了話,紀瑤光就更是有恃無恐了。
楚夭夭沉默了許久,最後,她淡然一笑,重新套上了衣服,“我無話可說。”
她將衣服整理好,擦去了眼淚,“隻是,紀旬則,你是知道的,我就算有奸夫,我就算心有所屬,也不可能是這個男人。”
當初她拉著黎煜站在紀旬則的眼前說她此生隻愛黎煜一個的時候,紀旬則有多恨她楚夭夭沒有忘記。
她知道,紀旬則懂的。
果然,在楚夭夭說完之後,紀旬則眼眸中迸發出一股極大的戾氣,他死死的盯著楚夭夭,恨不得將麵前的女人生吞活剝。
“你再說一遍。”紀旬則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說,紀旬則,你就是個傻子,被你這所謂的家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他們要你娶我你就娶我,她們說我偷人你就相信我偷人。而且,事實就是這樣,你的妻子蘇昀西不愛你,我就是爛在外麵便宜了野狗與老鼠,也不會對你交付一點真心。”
“大嫂?”紀梓存愣住了。
雖說紀旬則的敏感身份大家都知道,但是,父親早些年將公司業務全都交給他打理,在整個紀氏,沒有一個人敢與紀旬則這樣說話。
就是在家裏,鄭凰誌再怎麼不喜歡他都要忌憚他手中的權力,她這麼激怒紀旬則,恐怕隻會……
楚夭夭沒有停留,她整理好衣服,大步的走向了門口。
她在這裏忍氣吞聲了三個月,不過就是想聽紀旬則一個答案。
當天大婚之日,那場空前盛大的婚禮,她以蘇昀西的身份作為新娘出席,可是,等到的,卻是紀旬則以工作忙為借口將她一個人扔在婚禮上,讓她出盡了洋相。
新婚當夜,爛醉的紀旬則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到底是何居心回到他身邊,她想解釋,可是他發了一通火之後就奪門而出,根本沒有給她機會。
她準備了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告訴他,她想告訴他她當年離開的理由,她想告訴他她是身不由己才會答應這場交易,她在這座房子裏如保姆一樣生活了三個月,就是為了要見他一麵。
可是,她算錯了。
紀旬則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的狠心,不是她能預測的。
“你站住。”紀旬則站起了身,對著她的背影喊道,“你要是敢走出這扇大門,以後,就再也別想進來。”
楚夭夭的步子稍頓,眼眶中的淚水閃爍,但是她卻終究沒有讓它落下來。
“借你吉言,我希望我可以一輩子都不用回到這裏。”
她可是楚夭夭,別人傷她一分,她便要用兩分來還,紀旬則不讓她好過,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楚夭夭沒有回頭,拉開了門,堅定的走出了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