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了嗎(1 / 1)

“等一下——”驚醒的白澤試圖睜開眼睛看清現在的狀況,“我現在在哪?”他的眼睛就像被蒙了一層紗,任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看清周圍的世界,他試圖用力掙紮著起身,他做不到,好似陷入了泥潭般的黏膩,他試圖開口,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頸——他失聲了。

在如此五感盡失的狀態下,他能夠做到的,隻有努力讓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腦子運轉起來。

“我在做夢嗎?或許是吧?可我總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不對,好像有什麼東西。”

白澤聽到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逼近,那是什麼!他能感受的到,有無數像觸手一樣密密麻麻的東西觸碰到了手指,接下來是手背,然後是胳膊。

白澤原本昏沉的腦袋被這動靜驚得徹底清醒,“真該死,這根本不是夢,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白澤想要掙紮,哪怕是挪開一隻手,可他什麼都做不到,隻能任由這些詭異的東西逐漸蔓延爬滿他的身體。

隨著那些無效的掙紮,白澤覺得他的頭像是要炸開了,無數的思緒像河流一樣湧入他的思緒海,他知道一切的反抗都是無果,便開始試圖整理自己如亂麻一般的大腦。

那是一場多大的災難呢,無人生還寸草不生已經沒有辦法概括它的可怖,腥風血雨過會是風平浪靜的,平靜之中沒有一絲生機。就在那些連骨頭渣子都尋不到的廢墟之中,有一隊人緩緩走入,他們有些隻有一隻眼睛,有些還拄著拐。就是這樣的一隊人,在這片荒蕪之中發現了一具瘦弱的身軀,他就躺在那裏,幹淨到不與周圍的環境相洽。

“那是,死人嗎?受難者?”吊著一隻胳膊的人開口問道。“不像是”單隻眼睛的緩緩開口,他的氣息並不穩定,似是十分疲憊,“這片地方連棵草都不長,屍體也早都該成灰了。”他慢慢走過去,身邊的年輕人看上去很想跟上去,他向前邁了一步,卻被旁邊的拄拐人伸手攔下,示意莫要輕舉妄動。獨眼的中年人伸手去探了探那少年的鼻息,“活的,帶上吧。”“可是隊長,我們的東西不多了,眼下....”“帶上,別忘了你們都是幹什麼活兒的。”“帶上他,會拖累我們的。”“不必多說了,帶上他吧。”被稱為隊長的中年人將目光置於地上的少年,“他可能會讓我們有條活路,還是說你們覺著,不帶他我們就能活著出去了?動動腦子吧,能在這種災難下毫發無損存活下來的人...我不管他是什麼東西,至少這會是一線生機。”隊員們不再多言,最年輕的那個人擔起了背昏迷的少年的任務,他們就這樣在這片死寂之中前行。

在這死寂之中,沒有生機,沒有複蘇,沒有希望,沙石被汙染殆盡,終日的悶濕,在這片土地上——如果它還能被稱之為土地的話,別說活物,連片枯樹枝都很難尋到,隊員們漫無目的地遊蕩著,被汙染過的死寂之地連日月星辰都不得見,隻有灰蒙蒙的霧。隊員們在翻越了一處土坡後原地休息,也許是累了,沒有人說話,空氣中彌漫著沉寂。

“隊長!他,他好像醒了!”不知是過了一個小時,或許是更久,青年的聲音打破了這場沉默。

“好像那個時候,跟現在很像呢。”白澤在回憶的錄像帶中翻找著,拾起這份碎片般的記憶。“什麼都看不清,什麼也做不到,像是睡了很久。”白澤的頭依舊昏沉,可他能夠察覺到這些觸手的速度逐漸緩慢下來,這倒是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是它嗎?它想要做什麼呢?白澤這樣想著,但他的記憶是混亂的,好像有很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這些,又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