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的聲音虛弱無力，若不是二人貼的近，呼嘯的風這才沒有完全覆蓋住他的話。

“墨聿，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平白無故的……讓我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墨聿踩踏厚雪的腳步微頓，他故作輕鬆道：“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不對……”白允被燒的有些糊塗了，但他想盡量讓自己精神點所以不斷地跟墨聿說話。

“我這樣的人，不配有你這麼好的朋友。”

墨聿蹙緊眉頭，語氣帶著慍怒，很是嚴肅道：“白允你要是這麼說，我會生氣的。”

白允低低笑了笑，沒回複他這句話。

趁著病痛帶來的折磨，趁著他還在自己身邊，白允想和他多說說話。

“你就像小說裏寫的那樣，穿越時空專門來拯救我的人。”

“你對我太好了，好到我都懷疑這是夢。”

他的出現是宛如貧瘠土地涅槃而生的綠蔭青草地，萬物生長，川流不息。破曉的光穿過雲翳，照亮他的原本陰暗的小小世界。

白允吸了吸鼻子，淚水浸濕了手工鉤織的灰色毛線圍巾，“哪有人會無緣無故知道我的討厭與喜歡的啊。”

“你是不是真的有事在瞞著我？”

墨聿沒反駁他，笑道：“那你就當我是穿越時空過來的。”

白允摟抱著他的那隻手臂不由得收緊一下，“不要……”

因為故事的最後情節，穿越時空的那個人最後還是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他滾燙的小臉透出擔憂，“那你會離開嗎？”

少年用著虛弱蒼白的腔調，小心翼翼說出這句令他焦慮的事情。

大抵是鵝毛雪融入了墨聿的眼眶，他的眸子也不禁濕潤起來。

三十歲的白允，和十七歲的白允。

他都舍不得。

白茫的雪地被灼燒出一滴滴眼淚的痕跡。

墨聿的呼吸聲加重，腔調嘶啞，不斷地安慰著背上的人兒，“不會。”

“我還要和你一起做對社會有用的人呢。”

白允抿唇，輕聲道：“真的嗎？”

“真的。”墨聿肯定回答。

“你確定不會騙我？”

小白允第一次跟墨聿這麼囉嗦。

墨聿：“嗯，不騙人。”

“拉鉤。”

“好，拉鉤。”

墨聿單手背著白允，白允則是摸索到他的手，小拇指輕勾住墨聿的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是他們第一次觸碰到彼此的手。

……

來到醫院檢查一通，萬幸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發燒。掛兩天水退燒了就會好了。

白允從病床上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大雪已經停了。

他察覺到自己的左手很暖，透過朦朧的視線依稀可以看到墨聿正在緊攥他的手。

“墨，墨聿。”說著，白允就要從床上坐起身來。

墨聿看到白允醒了過來，鬆開他的手扶持著他尚未痊愈的身體。

白允垂斂下眸子，將視線落在墨聿那隻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大手上。

他又睨了一眼自己的手，也是修長纖瘦的，但對比墨聿的又顯得小了很多。

剛才自己睡著的時候，墨聿是不是一直握著自己的手？

一想到這兒，他的心跳有些發快起來。

墨聿看著正在愣神的白允，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想什麼呢？”

白允口直心快，想都沒想，一下就將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我在想，為什麼每次和你相處，我總是會心跳加快？”

他抬起那雙清澈單純的眸子，和墨聿的視線撞上。

話音剛落，白允又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是肉眼可見的紅暈起來。

墨聿也被白允的這番話搞得心髒漏跳一拍，耳尖冒出一抹緋紅，難以掩蓋澎湃的心情。

這是，在跟自己告白嗎？

兩個人是同時忽閃開對方的視線的。

白允咬唇，“我，我燒糊塗了，瞎，瞎問的。”

墨聿輕咳一聲，悄悄睨了一眼在病床上因為害羞縮成一小團的白允。

“白允，我也有和你同頻率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