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顧一，顧一仍然沒有回頭。他把房門關上，好像同時也把別的東西給關上了。

“明天你們都給我看好了，他隻要一回家，就告訴我！我就不信他能一輩子不結婚！如果那樣的話，那他就不是我兒子！”顧老現在看人的眼神像是要噴出火焰來。

所有人都不敢吱聲，青城看著那一扇緊閉的門，仿佛某個人的心此時也緊閉關門了。

她想起顧止說過的那個女人，出車禍死的那個女人，還有在那個雨夜，顧一低著頭掩麵哭泣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青城覺得，按照顧一的性格，他不會像顧止那樣能隨心所欲吧？可是他也放不下那個女人吧？

畢竟是愛過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下？但為了顧氏，他會妥協的吧？

晚上睡覺前，顧錦和顧榮圍在青城身邊，用稚嫩的聲音對青城說：“媽媽，今天爺爺怎麼對大伯發火了？是大伯做錯事了嗎？”

青城如實相告：“大伯沒有做錯事，他隻是累了，爺爺不知道而已。”兩個孩子睜著四隻大大的眼睛，天真而爛漫。

“那爸爸累的時候還有媽媽陪著，可是大伯他是一個人啊？他沒有人陪他啊？爺爺怎麼能怪他呢？”兩個孩子用天真的童言向青城訴說著他們眼裏的大人的世界。

“爺爺不怪他，大伯確實是累了，睡一覺，明天就好了。”青城安慰兩個小孩說。

洗完澡，兩個孩子沉沉地睡去，青城在他們每個人的小臉蛋上親了下，滿足地走出了他們的房間。

當青城走出兩個孩子的房間時，走上樓前，會經過廚房，她一眼看到了坐在廚房餐桌邊在喝酒的顧一。

他現在就像那個雨夜裏，憔悴的模樣。一種莫名的憐憫感湧上青城的心頭，她走到他身邊，輕輕喚了聲：“大哥，你還好吧？”

顧一回過頭來，在昏暗的壁燈燈光映照下，青城卻依然能看清他此時那一雙無助、㥬惶，還有一絲絲淚光的眼睛。

看到那雙眼睛，青城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看到了青城，他把手中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站起來把酒杯洗幹淨，放回了原處。

“我沒事，謝謝弟媳，早點休息吧。“他看著她，眼神裏那一絲絲的淚光消失了，但青城卻依然能看到他眼底那一汪清澈的湖水。

青城再次看到他把房門關上，她也上了樓，因為一天的勞累，顧止已經沉睡，青城換好了衣服躺了下來，窗外還是那一輪明亮的月光，明天，顧一會作出他的選擇吧？

月光柔和地灑向大地，大地無聲無息的，沒有對月光的柔美作出任何回應。

顧止穿好衣服起床，青城把要幹洗的衣服放進櫃子裏，等下阿姨會上來拿出去幹洗。

”今天大哥會去相親，嘿嘿，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他心裏一直放不下那個女人，有五年了，我看他是不打算結婚了。“

顧止嘴裏還念叨著，青城沒有理他，把房間裏整理好，把自己收拾好，下樓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