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真是一幅溫馨和諧,其樂融融的畫麵,倒是襯得她是個外人。
薑黎幹脆也不礙人眼,披著披肩一個人去花園透氣。
回來時,沈曼和周馳已經離開。
汪玉潔正坐在沙發上喝茶,語氣冷的能淬出冰來:
“阿馳去送曼曼了,等下讓司機送你。”
薑黎笑得很懂事:“好,謝謝。”
管家湊上前:“夫人,這個點司機已經下班。"
不等汪玉潔再說話,薑黎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不用了,我正好用手機叫了車。”
汪玉潔這人向來記仇,剛才周馳因為自己給了她難堪。
她這是找了個由頭,還回來而已。
臨出門前,薑黎被汪玉潔叫住:
“反正你和阿馳早晚是要離的,你們倆商量下,這幾天把手續辦了吧,曼曼等了阿馳那麼久,我們實在不忍心。
你也怪不到我們,三年時間,你都沒能抓住周馳的心,由著他到處拈花惹草,搞得我們也跟著丟人,是你無能。
周家把你養大,供你上學,算對得起你,你不要做讓我們為難的事,到時候誰都不好看。”
薑黎麵不改色的答應著:“好,知道了。”
汪玉潔說的是事實。
要不是周家,她沒有今天,她是應該感恩戴德。
周家老宅住的偏僻,沒有網約車司機願意接單,薑黎沿著盤山公路走了好久,還是沒叫到車。
前幾天剛下過雪,路滑,一步三拐的,走的異常艱難。
山上的濕氣重,薑黎隻覺陰冷涼風像一把把尖刀刺入身體。
腳上的高跟鞋亦不爭氣,關鍵時候掉了跟,每走一步腳趾都有鑽心的痛感。
就在薑黎以為今天要交代在山裏的時候,身後有車子的亮燈由遠及近。
車子停在薑黎身邊。
“小黎,上車。”車窗退下,是周景。
薑黎猶豫片刻,還是打開後座的門。
沒什麼比命更要緊。
周景遞給薑黎一件西裝外套:“你身上的衣服都濕了,我下車回避,你換下吧。”
薑黎禮貌拒絕:“不用了,我不冷。”
周景了解薑黎的性子,沒有堅持,車子加速向西郊壹號駛去。
路上,周景幾次試圖打開話題,薑黎始終有問有答,卻禮貌疏離,周景最終放棄。
薑黎回到西郊壹號時,周馳還沒回來。
保姆李媽見如落湯雞般的薑黎,先是一驚,又端來一碗薑湯,薑黎一口氣喝下,身體才暖和一些。
看著薑黎起泡的腳跟,李媽心疼壞了:
“少爺也真是的,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路上。“
薑黎笑笑:“我沒事的,李媽你早點回去休息。“
李媽有偏頭痛的毛病,睡眠不好會加重。
她隻是感冒,沒什麼大不了。
沒理由讓旁人跟著遭罪受累。
逼著李媽回房睡覺,薑黎強忍著困意和不適,簡單衝了個熱水澡,倒在床上就睡。
可惜睡得並不安穩。
那個女人又來了。
她渾身是血,頭發淩亂地如同一頭稻草,陰惻惻地朝薑黎笑:
“小黎,乖,抱抱我,你不要我了?”
“賤人!你怎麼不去死,要不是你,我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小黎,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對你,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你別怪我,好嗎……”
“哈哈哈哈哈!走,和我一起去天堂,那裏很美的,全是天使,沒有壞人……”
薑黎知道這是夢,可她醒不來,女人死命的拽著她,不讓她走出夢境。
薑黎渾身發抖,哭著求她放過自己。
女人笑得愈發猙獰滲人。
薑黎的身體被女人一點點拖向黑洞。
她絕望至極,眼看要被女人拖進去,一個溫熱的擁抱緊緊包裹住她。
耳尖傳來溫柔潮濕的低語:“黎黎……乖,乖,安靜點,睡吧……”
薑黎隻覺失重的身體一下落到地麵。
女人如同被太陽直射的遊魂,驚恐地看著自己身體逐漸化為黑煙,最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