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獸在繩套之間劇烈掙紮著,它身上的尖刺甚至破壞了幾個繩套,但這種掙紮卻隻能令其餘更多的陷阱在它身上纏繞更緊。

強烈的窒息感讓它低聲悲鳴,眼裏甚至泛起了淚光。

林天鐸看著這一幕,內心中沒有什麼其它的想法,隻是感歎今天夥食不錯,但可惜又要編織新的鎖套和陷阱了。

距離二人出行已經過去了大半年,還是沒有到達一所蕭葉未曾來過的城池。

拋除不同的天象,這邊的曆法和林天鐸原來的星球差別不大,一年也有四百多天,每天的時間林天鐸找不到精確的計算方式,但感覺上也差不多。

這半年裏林天鐸沒有學到什麼所謂的獨家秘訣,也沒有學到和能力相關的任何東西。

可林天鐸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蕭葉隻是教他生存的各種技巧,為人處世的各種方式與儀態,以及如何做個好人。

除了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林天鐸也如願以償的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山川秀麗,以及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

雖然這些好像都沒什麼特別的,但正好彌補了林天鐸人生的缺口。

蕭葉踩著野獸的頭,提著把小刀插進了它的眉心之間,輕鬆了結了它的生命。他順手合上了野獸的雙眼,並捏了捏它的鱗甲,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玩意能給你做件好點的衣服了,你剛好能趁這個機會學習一下鞣製皮革,感覺尖鱗獸都快滅絕了,我們出來大半年才遇到這一隻。”

輕鬆拆除掉林天鐸布置的鎖套後,蕭葉接著說道:“繩套的變化你學的都差不多了,怎麼樣?你從裏麵理解到什麼了嗎?”

林天鐸有些心累,他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應該理解到什麼啊師父,繩索的組合很精妙嗎?還是該感歎創造這個技術的人很厲害?”

蕭葉有些疑惑的問道:“話說回來,你的語言是從哪裏學會的,你來自的世界語言和這裏一樣嗎?”

“不一樣,我不會這裏的語言,我這個是靠……”

林天鐸的話語被蕭葉打斷,蕭葉擺了擺手:“不用細說,我隻是想知道你那邊語言和這邊是否一樣。”

蕭葉接著說道:“人與人之間是要有距離感的,即便是再親密的關係,也不該沒有秘密,不管你是要當一個好人還是狠人,都不該這樣。”

“接回剛才的話題,既然你是靠翻譯,那你當然不能從這些繩結裏領悟到什麼。”

林天鐸聽到這話,先是愣了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有些驚喜的說道:“是文字嗎?這些繩結其實對應的就是文字?怪不得這裏的文字這麼複雜,語言卻很簡練。文明的發展方式是靠各種不同的繩結?”

“這裏的超自然體係和繩結有關係嗎?但是從繩結上看不到任何的變化啊,固定的套索根據不同的控製束縛住不同的敵人,根本不需要額外的變化了。”

林天鐸的神情有些疑惑,繩結與能力好像有些衝突。

蕭葉笑了笑,說道:“你說得對,繩結與文字之間有著密切的關係,文字體係就是由繩結發展而來的,但能力和繩結的發展沒有關係。

雖然繩結也有些奇異的功能,但主要不在攻殺,主要在種植和預言方麵,而那幾種繩結我還沒教你。”

林天鐸也走到尖鱗獸的屍體旁,取下了壞掉的那部分繩結,輕輕揉撚著:“如果沒有關係,那麼這類陷阱型繩結的發展意義在哪裏呢?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我發現陷阱類繩結的發展體係很成熟,甚至能從不同繩結的變化看出不同流派的發展軌跡,不可能是一世之功,甚至不可能是一脈相承的一世之功,像是一整個世代的人都在研究繩結套索,才能有這麼不可思議的成就。”

林天鐸將手裏被揉搓成纖維的繩結丟到一旁,接著說道:“如果那時候就有超自然能力,那麼創造繩結的人的目的是什麼呢?明明可以依靠能力者殺死這些不同的獵物,卻要發展攻殺型的繩結,一代代繩結創始者的繼承人努力發展它的動力又在哪裏?這個東西的發展高度上限已經被鎖死了吧。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