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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辭從夢中驚醒，她喘著氣第一時間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仿佛還能夠感覺到子彈打進身體所帶來的疼痛。

她身上還穿著之前穿的睡衣，淺藍色的睡衣上麵印著花紋，上麵是可可愛愛的小貓咪，但是就是沒有鮮血。

就好像她感覺到的那真實的14年都是黃粱一夢……也確實是黃粱一夢。

顧西辭鎮定下來，她下意識的道：“難道我在做夢？這個夢可真真實。”

可是她脫口而出這句話以後，就發現自己的這句話用了正宗的美音。

顧西辭沉默了一會，將意識從西莉婭身上抽離，這才重新開口，這次變成了她最熟悉的中文：“難道不是夢嗎。”

這樣子自言自語或多或少有些奇怪，她晃了晃頭，最後起身，先打開門去浴室洗漱了一番，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上午五點，天色仍然未亮。

顧西辭坐在椅子上，抱臂思考昨天晚上的夢。

作為西莉婭的時候，她覺得周遭的一切都很真實，但是現在身為顧西辭的時候，卻又覺得昨天的夢並沒有那麼真實。而且兩邊的記憶都十分的清晰，她仍然記得今天要和朋友去市中心新開的網紅景點。

她抬起手，作為16歲的少女，她的手柔軟又白皙，可是她卻恍惚間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白線以她手心為中心進行延展，而其中一條線的末端，是露出燦爛笑容的西莉婭。

可再一眨眼，她又看不見了，仿佛剛剛的那一切都是她的錯覺一樣。

顧西辭收回手，站起來去冰箱裏麵拿出麵包火腿和雞蛋，熟門熟路的為自己和母親做了簡單的三明治。

等到做完以後，她才拿著自己的那份早餐回到房間的書桌前，一邊啃著三明治一邊看書。

美國那裏學業並不繁重，相反，學風甚至自由到沒有人管。歐文又是那種孩子成績怎麼樣都無所謂的家長，所以顧西辭的學業基本上全靠她的自覺。

這種情況下，她也就在自學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比如說計算機，原本她的誌願也是計算機來著。

沒過一會，她就聽到了她母親丁雨柔起來洗漱的動靜，顧西辭隻是沉默著把書合上，放在旁邊。

丁雨柔自然也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早餐，她拿著三明治走到顧西辭的房門口，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道：“西西，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是不是還沒睡？”

“不是。”顧西辭無奈，“做了一個噩夢，就睡不著了，反正昨天睡的也挺早。”

“噩夢啊。”丁雨柔思考了一會，“那我待會去上班了，如果中午餓的話就點外賣吧。這個三明治怎麼還挺好吃…果然我買的菜很新鮮呢。”

她咬著三明治準備離開，臨走前又想起來，回頭叮囑了一下：“如果困的話就再睡一會吧。”

“好。”

顧西辭等到她走後，才站起來走到窗戶前。她看了一眼窗戶外麵，天色已經亮了一些，卻突兀的下起了雨。

雨絲細密的落在窗戶上，她輕輕的往前傾了傾身子，靠在冰涼的玻璃窗戶上望向外麵。

整個城市被雨水籠罩，朦朦朧朧的仿佛攏在大霧中。她恍惚間就好像聽到了一陣來自遠方的、來自深海的吟唱。

“叮咚——”

她回過神，偏頭拿起手機，是她朋友給她發的消息。

【楚問柳：今天天氣預報說要下大雨哎，要不就不去了吧。現在都已經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