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風速吹得我睜不開眼睛,俯衝力太大,根本沒法控製,現在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老天爺。
懸崖也不是90度直角,它有一定的坡度,大概70度,在這樣的角度衝下來,加上積雪形成的坡度,緩解成了50度。
我們的命,就交給了這50度。
等我們衝到半山腰的時候,速度快到難以想象,身上的衣服根本無法阻擋風寒。
我身上的血液很快就要凝固了,而朱艾草在我身後緊緊的抱住我,已經沒了動靜。
“朱艾草,你堅持一下!”我迎風大喊。
但一張嘴,風全都灌進了肚子裏,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我更加擔心的是朱艾草,在這樣的情況下會被凍得昏迷過去。
我向旁邊看了看,想借個什麼東西減緩自己的速度。但是身後的雪被我們帶了起來,起了幾個雪球,越滾越大,跟在我們身後像一隻洪荒猛獸。
在我們旁邊的就是小耗子。
他的速度比我們更快,衝到了前麵,也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臉上滿是震驚之情。
小耗子的木板上拽著的就是大胡子,這兩個人已經被雪包裹了起來,一直到衝到下麵的時候才被灌木叢阻擋,停了下來。但人也摔進了雪窩裏。
當我和朱艾草衝到小耗子兩人身邊的時候,他伸手拽著我們一把。
可是我們的慣性又拽著小耗子往下滾,四個人像是雪球一樣在那雪窩子裏麵轉了好幾圈,終於落地之後,身後的雪團也從我們身上碾壓了過去。
我們頓時被雪淹沒。
“艾草!”
我大喊一聲,從雪窩子裏掙紮著脫身,然後在雪地裏扒拉著朱艾草,可扒拉了半天沒發現她的蹤跡。
小耗子也從雪窩子裏探出頭,來見我在找,“朱艾草呢?”
“在雪窩裏!”
他一聽,也幫著我一塊尋找。
“人呢!沒有啊!”
小耗子衝著我大喊。
“我哪知道?人哪去了,剛才還抱著我,現在不見了,你別廢話了,趕緊找吧!”人被裹在雪窩子裏,一會兒之後就會被凍死,雪窩子裏冰冷異常。
“人要是沒了,我跟你沒完!”
小耗子現在還有精神跟我大喊。
我壓根沒心思理他,在雪窩子裏扒拉了一會兒,狂喊:“朱艾草,你在哪呀!你死了,我爺爺的事怎麼辦?”
可是喊了半天沒有人回應,隻好繼續扒拉。這個雪窩子已經被我扒拉了一米多深,附近更是被我們扒拉出了好幾個雪洞,也沒看見人。
我大概猜測她就在這個位置,可是怎麼都找不到,情急之下我隻好對小耗子說:“你別在你原來的地方扒拉了,趕緊換個位置!”
“你他媽怎麼不換位置?”
我沒時間跟小耗子在這裏吵架,這時候大胡子也從雪窩子裏探出頭來,因為他的雙腿斷掉了,在雪窩子裏動彈不得,小耗子隻能衝過去把大胡子從雪窩子裏拽出來。
我現在已經等不及了,沒有時間去管大胡子如何,繼續尋找朱艾草,她若是死了,我跟死去的爺爺不好交代。
萬一哪一天爺爺在出現我的麵前詢問著這件事情,我不好回答。
死了人,尤其是在我身邊死了人,我最難以接受。
本來爺爺的死,已經讓我失去了親人,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能了解問和我爺爺過去的人,我怎麼著也得把她找出來。
我在雪窩子裏大喊,已經扒拉出了一身的熱汗,在寒冷的天氣之下,身上開始冒著熱氣,像一層白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