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道甜甜糯糯的小孩嗓音。
江綰循著聲源回頭,看見一隻約一米高冰雪雕琢的小糯米團子。
小姑娘身穿一件精致的絲質長裙,頭發梳著彩雲綰,流蘇月牙狀,頭上別著金累絲銜玉珠,上身著紅色彩繡碟紋雲錦琵琶錦,下身著縷金蝶織金留仙裙,巴掌大的小臉蛋,讓人不禁升起憐愛。
她氣鼓鼓地叉腰指著江綰,憤怒指控,“小賊,速速讓你的人停下手來。”
毫無意外,江綰猜到了她是誰。
太子府子嗣稀薄,這一輩就僅剩下安樂郡主,以及第二子蕭鴻。
麵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無疑是太子妃嫡長女,安樂郡主。
江綰低眸瞧著她,笑意盈盈地問道:“郡主,原來這隻風箏是您的啊,等著,青和過會兒幫您取下來。”
安樂郡主小跑過來,像一陣風,站在江綰跟前,抬眸與她對視,“自然是,上麵還有本郡主的名字。”
“那是母妃親手所製,獨一無二,本郡主就站在這,小賊休想拿走。”
“怎會。”
江綰有些好笑,想抬手摸摸小團子的炸呼呼的圓腦袋,被安樂郡主識破,利落往旁邊一閃,氣鼓鼓瞪著她道:“不準碰我!”
江綰尷尬地收回手,訕訕地笑,“還沒有碰著呢。”
“哼!”
安樂郡主與她隔著兩步的距離,噘嘴瞅她,“往日沒見過你,你是父王新娶進來的女人?”
小小年紀,氣度不凡。
江綰略一思索,含笑道:“是,我是邀月軒的江庶妃。”
叫小郡主喚自己姨娘也不合適,江綰點到為止。
誰知,小郡主突然踢了青石板一腳,氣惱說:“你們是沒其他地方去嗎?”
“???”
她細細的眉毛擰出不悅,捏緊小拳頭,麵色憤然,“父王是母妃的!什麼湯側妃,楊庶妃,沈庶妃……現在又來個江庶妃,你們是找不到地方去,非得與我母妃搶父王?”
“壞人,你們都是來搶父王的壞人!”
江綰麵色赧然,有些難以置信。
四歲的小孩不玩泥巴,竟然知道這麼多?
就在江綰還在想措辭時,小團子接著道:“哼,有我在,你們休想把父王從母妃身邊搶走!”
江綰擺手,訥訥汗顏,“我想是小郡主誤會了,殿下是您的父王,沒人能搶走。”
她蹙眉瞪著她,五官顯得有些可愛,“本郡主壓根兒不信。”
江綰也不惱,氣定神閑說:“那我考考你,如何?”
“什麼啊?”
江綰抱起手臂,問:“小郡主,湯側妃入府多久?”
安樂郡主脫口而出,“三年。”
“沈庶妃入府多久?”
安樂郡主覷她一眼,臉色一變,有惱羞成怒之狀,“你是瞧不起本郡主?拿本郡主當猴兒戲耍?”
江綰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哪裏會把你當猴兒耍,四歲孩子如此多智,將來定不是凡人。
“兩年。”
江綰明了地點頭,又問:“那麼請問郡主,她們可有把你的父王搶走?”
小姑娘蹙眉想,聽嬤嬤說,這幾年,父王對母妃始終如一日,說不上最好,但也未敷衍了事,每月初一十五是固定去母妃房裏的,平日裏也常去,真談不上搶走。
安樂郡主有些氣惱地撇開頭,低哼了一聲。
不知她是否聽懂,江綰還是如實道:“太子妃是殿下的妻,您是殿下嫡長女,在殿下心中占據絕對地位,沒有人可以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