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什麼？

沈綰細細捋了一遍，穿越至今五載，她十分確定不曾與沈蘭若有過相交，她甚至沒見過此人。

更未聽過她的名字。

江綰見沈蘭若臉上的薄怒不像是假的，她嘴唇微微一張，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來，隻是默默。

不。

或許是有的。

落水被救後，原主生前十年記憶並未隨之而來。

那十年，是空白的。

莫非，是原主少時的舊人？

江綰微微蹙眉，麵色為難道：“沈姐姐，你或許不知，我是個記憶不全之人。”

聞言，沈蘭若與她的婢女皆扭頭一看，似乎在聽什麼胡話。

江綰不與她們賣關子，實話實說。

“真的。”她苦澀一笑，“十歲那年，我不慎跌入湖中，醒來時便沒了十歲之前的記憶，大夫說或是因為燒熱久久未退，傷了腦子所致。”

“若與姐姐是舊相識，沒及時認出你來，是江綰不對，江綰在這裏跟沈姐姐賠罪。”

說著，便起身屈膝行了一禮。

短短半日，她已記不清行了多少次禮。

“沈姐姐，我實在是無心的。”

沈蘭若蹙眉，半信半疑盯她，問：“當真如此？”

江綰很認真地回，“千真萬確，十歲之前之事，我記得甚少，更是將姐姐也給忘了。”

沈蘭若似是相信了，沒有剛才那股疏離冷淡，“既如此，便說得通了。”

“我問你，可是你家的妹妹將你推下水的？”

江綰有些詫異，她怎的連這也知道？

十歲生辰那日，江老夫人邀了親朋好友在侯府小聚，那時府上的小孩多，幾個結伴一並去後院玩耍，不知怎的到了水邊，被江姝趁亂推下了水。

醒來後，江綰不記得其他，唯獨這件事十分深刻，後來設計揪出江姝，讓她被老夫人狠狠責罰一通。

但這件事侯府藏得很嚴實，知道得甚少，左右不超過十人。

見江綰不語，沈蘭若了然道：“先前就與你說了，你家大妹與二妹不是表麵的純善，你怎就沒將我的話聽進心裏？”

說完，她伸手恨鐵不成鋼地戳江綰的額頭，非要讓江綰長記性不可。

“好姐姐好姐姐，左右我也無事，饒過我吧。”江綰抱著她的纖纖手臂，左右晃晃，撒嬌求饒狀。

“你啊你，總是吃虧了才曉得。”

“幸好被救起，恐怕今生你我二人都無緣再見。”

江綰衝她眨眨眼，彎唇道：“怎會，天若有道，定不會讓有緣之人分離。”

沈蘭若收回手，抽回自己的手臂，將江綰提到自己跟前板板正正地站著，很認真地從上往下打量她。

江綰笑盈盈，任她看，還特地轉了圈，讓她將背後也看清。

上下打量完，沈蘭若捏住江綰雙頰，欣慰道：“甚好，五年不見，氣質樣貌倒真的與以前不同了，像變了個人。”

如此親昵的行為，除了外祖父一家與哥哥，江綰很少在其他人身上體會到。

她相信這是原主的舊識，也信她們從前關係不一般。

雖如此，江綰仍舊打算試他一試，“沈姐姐，你們總說我變了，我以前是什麼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