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投下，知情的幾人心虛不已。

“柳氏。”老太太一身疲憊，望著院門口的背影張口，“大姑娘的嫁妝準備得如何了？”

突然被點名的柳氏上前一步，也不顧林氏在場，蒼白道：“錢家送來的東西全抵給大姑娘添箱，依然差一大截。”

拆東牆補西牆，是老太太與侯爺都首肯過的，柳氏毫不心虛被林氏知曉。

“什麼！”林姨娘暴跳起來，厲聲道：“夫人拿我女兒定親禮作賠？！”

“恕奴婢寡聞，自古從沒一個當家主母會做這般被人瞧不起的事！”

林姨娘臉色難看到極致，不依不饒地纏著江重山討要說法。

柳氏陰沉著臉嗬斥，“林氏，江妍一介庶女，婚嫁全由嫡母做主，休要鬧事！”

“侯爺，妾從未聽過如此荒唐謬論，大姑娘要風光出嫁，卻讓我的妍兒當墊腳石！這究竟是何道理？”

這本來就是不可外揚的醜事，江重山掃了她一眼，讓她快快閉嘴。

林姨娘掩麵哭泣，“可憐我們母女卑躬屈膝，任人宰割。”

“二姑娘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禍事，就因為她是侯府嫡女，老太太輕拿輕放，倒讓我的女兒嫁給克妻的錢旺，還拿我女兒的定親禮做陪，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林姨娘憤憤，哭泣不止，爛天爛地，這府上沒一個好東西。

江老太太看不下去，沉著臉嗬斥了林姨娘幾句，直接將人打發回了幽香苑。

她眼下更擔憂如何補齊江綰的嫁妝，遂問道：“柳氏，江妍的親事定在何日？”

“三日後。”

江老太太點頭，麵上愁眉不展，“盡快把江妍的親事辦了，錢家送來的東西，盡快折算給江綰添妝。”

第二日，流言四起，終於有人破案。

有知情人透露，錢記少東家要娶的姑娘是安遠侯府二姑娘—江姒。

“謔，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事。”

“兄台此話何意？”

“我聽人說，這錢記少東家隻娶高門嫡女，安遠侯府嫡長女已有親事，自然是嫡次女，就不知這姑娘有沒有命享福咯。”

那人擠眉弄眼調侃了一陣，臉上全是揶揄。

這事傳回侯府時，柳氏氣得摔了一整套天青色茶盞。

“混賬！到底是誰在背後造謠？”

柳氏叉腰在內室轉了幾圈，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如此敗壞我女兒的聲譽，到底是哪個殺千刀在亂傳！”

衛嬤嬤跟著著急，“夫人，謠言不散，對二姑娘名聲有虧啊。”

“慌什麼，婚書上是江妍的名字，任外麵謠傳天花亂墜，能改變什麼？嫁給錢旺的人是她江妍！”

“可是，女兒家聲名格外看重，老奴怕……”

“待江妍嫁給錢旺，屆時謠言自會不攻而破。”柳氏臉色不好，“現下該想想如何把姒兒從祠堂裏解救出來。”

“夫人放心，老奴親自過去打點過，衾被褥子吃喝用的，都有人按時送進去。”

柳氏又氣又怒，恨鐵不成鋼，“姒兒如今越發膽大，做了也沒什麼，竟用如此蠢笨的辦法，平白讓人抓住把柄！”

“姑娘還年輕，做事難免考慮不周的”劉嬤嬤從旁開解她，“等她出來，您再教導一樣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