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睇著那位叫柳葉的姑娘,隻見她麵色煞白,身形晃了晃,唰地一下跌坐在青石板上。
從頭至尾,她未辯駁過一句,埋頭躲在最末端。
江綰一開始並未注意到她,從燒火的王媽媽揭露誰往湯鍋放過什麼時,漏網之魚顯而易見鬆了口氣。
她也因此露出了馬腳。
“……不,姑娘,奴婢沒有!”
“柳葉,你有什麼要說?”
“我……”柳葉淚眼婆娑地抬眸,看向江綰,“姑娘,我……”
秋桑隻覺渾身氣血翻湧,上前一腳踹在柳葉小腿上,“虧姑娘如此信任你!”
“你是如何回報的?”
“當真是良心被野狗吃了!”
柳葉重重朝江綰一磕,額頭抵在青石板上,不再言語。
江綰眸光一凜,急聲道:“不好,她要咬舌自盡!”
淩風眼疾手快邁了一大步,一把捏住柳葉的下頜,生生阻止了柳葉自盡行為。
眾人都嚇懵了,神色各異。
“淩風,你帶柳葉去旁邊屋子。”
淩風朝江綰點頭,押著柳葉去了旁邊屋子,江綰緊跟其後。
琉璃軒,江姒躺在玫瑰椅上,一會兒嚷著這疼,一會兒嚷著那疼,沒個確定的位置。
“二姑娘,恕老夫醫術不精,實在沒診出姑娘患了何疾。”
“老夫亦然。”
江姒躺在榻上,睜開一隻眼,無病呻吟道:“頭疼呢,很疼,快疼死了!”
“愣著幹嘛,趕緊給我瞧瞧啊,要疼死人了!”
兩位大夫相視一眼,疑惑不解,不知這二姑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要不給二姑娘紮一針?”
“別!”
江姒從美人榻上坐起身,捂著肚子道:“不要紮針,我討厭銀針。”
這時,府醫的藥童在院外急聲稟報,請兩位去攬月軒救人。
丁府醫與劉府醫對視一眼,給江姒回稟了一聲,便收拾紅木藥箱跟著藥童前去攬月軒。
江姒擰眉,朝雲汐使眼色,雲汐緊跟著攔住丁府醫。
“站住,我家姑娘還沒診治完呢,丁府醫是要撂下我們姑娘不管嗎?”
江姒是時候裝疼,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小腹好疼。”
丁府醫瞧江姒一眼,歎息,壯著膽子躬身,“老夫觀二姑娘實在是無病呻吟。”
“丁府醫休要胡說!我家姑娘渾身難受,你身為侯府郎中,怎敢質疑主子?”
“老夫不敢。”
藥童惶急,口裏喘著氣,“師傅,秋桑姐姐說大姑娘中了毒,師傅快去看看吧,耽誤不得。”
丁府醫提著藥箱就要走,直接被江姒攔住。
“江綰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江姒一聲令下,“雲汐,關門。”
丁府醫麵色不悅,“二姑娘這是何意?”
江姒抱著手臂擋在門邊,“兩位府醫今日非要給我診出病症不可,否則休想離開琉璃軒。”
江府醫瞬間明白,隻是,二姑娘是主,他是奴,隻能拘於琉璃軒幹著急。
等人來解救時,大概是兩個時辰後了。
淩風審問柳葉,江綰就坐在玫瑰椅上聽著。
這丫頭一開始如何也不張嘴,軟硬兼施,利刃劃在薄薄的脖頸上,也隻是痛呼。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