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的話讓衛嬤嬤想到了變錢的法子。

她眉開眼笑道：“夫人，前段時日，錢家的老東家不是正為他兒子尋續弦嗎？”

柳氏愣怔出神，不由好奇。

“續弦？”

“是啊，錢家有意咱們府上的姑娘，往咱們府上遞了好幾次帖子，皆被侯爺攔了。”

經她這麼一提醒，柳氏努力憶想，卻有這麼回事。

“那錢家可是有錢的主，家底豐厚，聽人說京都裏有名的錢記綢緞莊就是他家開的。”

衛嬤嬤一臉老謀深算，陰毒地笑笑，“咱們家四姑娘江妍配錢記少東家，老奴覺得甚好，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柳氏聽完，捧腹大笑，整個人笑得直不起腰。

“可不是般配。”

讓一個剛及笄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嫁給年過而立之年克死四任妻子的跛腳男，可不正是良配！

柳氏笑得花枝招展，上氣不接下氣，“嬤嬤。你可真是個機靈鬼！”

“林氏要知道，準感謝我為她女兒尋了這樣一個好婆家，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哈哈，林氏就偷著樂吧。”

衛嬤嬤也跟著笑，眼角浮起的褶子快能容納一隻蚊子。

江綰自從跟蘊竹嬤嬤在攬月軒學習東宮禮儀，便不能再踏出攬月軒一步，尋常外男更不得進入攬月軒。

籌辦婚事落在許老夫人身上，她要什麼沒什麼，即便有，下人也是敷敷衍衍，半天拿不到手上。

當她問起女兒的嫁妝時，柳氏更是推脫，說要等幾日，再等幾日。

氣得許老夫人沒好臉色，板著臉數落她。

她不敢回嘴，原因無他。

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

第二日，柳氏起了個大早，舒舒服服去老夫人永壽堂商量將江妍嫁給錢記少東家一事。

老夫人夜裏憂心，早起沒起來，病懨懨地躺在床榻上，劉嬤嬤服侍她用清粥。

“老夫人，我估計夫人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大姑娘那邊，咱們要不去好生勸勸？”劉嬤嬤由衷道。

她對此十分憂心，不認為柳氏能將此事處理好。

老夫人一聽，重重咳嗽幾聲。

劉嬤嬤替她拿手帕掩了掩唇，擦去唇邊的粥漬。

“我還能怎麼辦？”

“一把老骨頭，讓柳氏折騰去吧。”

劉嬤嬤想說，您老庫房裏還堆著些寶貝，險要時，不妨拿出些救場，也比讓柳氏瞎碰強。

可見老夫人這樣，分明不願，她一個為奴的，實難開口。

說曹操曹操便到。

“母親，母親？”

柳氏的嗓音從門外傳來，急吼吼的。

嗓音裏掩藏不了的急迫。

江老夫人不耐地閉了閉眼，讓丫鬟將餐幾撤下去。

不多時，柳氏穿過屏風進了內屋，行禮問安後，坐在床沿邊。

她張口便道：“母親，我已想到生財的好法子！”

見她信誓旦旦的模樣，江老夫人歎氣一聲，擺擺手，讓她說。

“城東的錢記母親曉得哇？”

江老夫人眸帶懷疑地盯著她，“他家多次遞帖子，想娶妍兒。”

柳氏眉梢眼角漾著笑意，拊掌繼續說：“那錢家可了不得，做綢緞生意的，很有家底，兒媳覺得他與我們妍兒實屬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