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羽還來不及反應，季聽雨已經把他推進了王家後院。

王家的宅子修得算是這清源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宅子，唐飛羽原本覺得師兄的小院已經挺大了。

但這個院子卻比師兄的院子還大，還寬敞些，看起來足有四個那麼大。

季聽雨院子裏那片小池子也不過才占了院子一小部分，王家的院子卻拿了一半來修池塘。

池塘中有層薄薄的霧氣彌漫在水上，看起來雲霧繚繞仙氣飄飄，半點不像是晚上會鬧鬼的地方。

“怎麼樣？狗鼻子聞出點什麼沒有？”

季聽雨嗑著瓜子看著水霧朦朧的池塘，又撒了一把魚食。

金色的陽光照在水麵照得池塘越發神聖，季聽雨偏著頭垂著眸子看不清情緒。

陽光打在男人的側臉投下一片陰影，襯得他的五官更加精致氣質出塵，活脫脫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樣子。

唐飛羽仰著頭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沒有。”

季聽雨抬眸看他輕笑一聲，唐飛羽呼吸一滯，他突然分不清是師兄耀眼還是太陽更耀眼。

“回神了崽子，盯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字啊？”

唐飛羽回過神，抱住季聽雨的腰，撲進他懷裏喊道：“師兄。”

“幹什麼？聞不出來你抱我有什麼用，到處看看啊。”

唐飛羽抿了抿唇，踮起腳尖去捂季聽雨的嘴，幽怨地看著他。

“我不想聽，師兄你別說了。”

季聽雨疑惑挑眉：“掩耳盜鈴？”

“師兄！”

唐飛羽緊緊攥著季聽雨的衣裳，整個人幾乎都壓在他懷裏，羞惱地瞪他。

看著懷中人羞惱的模樣，季聽雨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一隻手環著他的腰，把人往旁邊帶。

不知是不是錯覺，池塘中的霧氣好像更重了，原本白色的水霧隻是淺淺的一層飄在水麵上，但現在……

唐飛羽盯著已經蔓延到腳踝的白霧疑惑不已，撓撓頭剛想問師兄，卻發現師兄正緊緊盯著一處。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水霧同天相接，霧氣與長天一色。

“師兄，那是什麼？”

唐飛羽看著季聽雨神色凝重，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季聽雨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得出結論。

“蜃。”

唐飛羽苦惱撓頭：“我也不知道那是甚。”

季聽雨疑惑扭頭：“？”

小夥子你還挺幽默的哈。

大約是察覺到季聽雨眼神的怪異，唐飛羽突然反應過來師兄說的可能是——蜃。

傳說這是一種蛟龍，呼出的氣可以化為亭台樓閣，其中還有行人往來交談。他們把這種景象稱為蜃樓，亦稱海市。

當時他對這個蜃很感興趣，纏著師兄問東問西，把師兄問煩了之後就被扔進藏經閣裏自己找。

但古籍對蜃的記載卻並不多見，最多的一句就是雉入海化為蜃。

師兄說蜃吐出的蜃樓會誘人迷失，是一種很危險的幻境，如果迷失在幻境中，就會被幻境帶走。

師兄還說，一樣的海市蜃樓出現在眾人眼前，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是不太一樣的。

唐飛羽緊張地攥緊季聽雨的袖子，蹭著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