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羽後來才知道，這個看上去髒兮兮的老頭，其實是內門的長老。

雖然看上去邋裏邋遢其貌不揚，但卻是個實打實的高人，至少門內大大小小的弟子，對他都是很尊敬的。

至少他這段時間給變鬆鼠養傷的師兄打飯時，見到那個髒老頭的時候，內門弟子見到他時都規規矩矩地行禮叫長老。

何秋水瞥了他他一眼，輕咳兩聲：“怎麼著？後悔了吧，現在跪下來磕頭拜師，老道我還能考慮考慮收下你。”

唐飛羽捧著飯盒看都不看他一眼，扭頭就走。

何秋水不信邪，追上去在他耳邊逼逼叨：“你這小子怎麼跟那鼠崽子一個德行，一天天鼠目寸光，他是鼠你也是不成？他能教你的，我也能教，他不能教你的，我還能教。”

聽到他說師兄壞話，唐飛羽氣鼓鼓地瞪著他不服氣地說：“師兄才不是鼠目寸光，他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鼠！”

“最小心眼的鼠吧。”何秋水哼笑著晃了晃手裏的食盒，“你現在要是回去告訴他他的飯被我拿了，你信不信這隻鼠崽子得鬧我三個月。”

唐飛羽猛得看向他手裏飯盒，又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大叫一聲撲過去。

“還我飯盒！”

還沒撲過去，那老頭就不見了蹤影，下一瞬，那老頭出現在樹上啃著給師兄帶的雞腿。

唐飛羽瞬間崩潰，憤怒地撲過去踹樹。

“你怎麼可以這樣！”

何秋水津津有味地吃著雞腿，哼笑著：“照那鼠崽子的脾氣，我就是吃一口，他整盒都不會要了，正好，你再去打一份，老道我還沒吃飽。”

唐飛羽不願意，何秋水也不在乎，三兩下吃幹淨了食盒的飯菜，又進了內門食堂。

“這些這些這些我不要，其他的全部來一份。”何秋水回頭朝唐飛羽一笑，“記那小子賬上。”

內門齋堂的夥食之所以好，是因為不論長老還是弟子在這裏吃東西，都是要自己花錢的。

但長老早已辟穀，不需要進食，內門高階已經辟穀的弟子也不會來齋堂，剩下還有口腹之欲的弟子，非常願意多花點時間去門派任務，再讓自己在齋堂裏吃得好些。

其中季聽雨可為表率，既挑食又愛吃。偏偏還總是頓頓都要吃，時間一長，就和齋堂大叔熟起來了。

季聽雨每回做完任務，就把一半的錢直接放入齋堂，吃飯的時候讓人來打飯，直接從賬上劃錢走。

一開始是明德來打飯，後來明德自己也直接把飯錢記季聽雨賬上，季聽雨從來不管，每個月按時往齋堂交錢。

唐飛羽自從跟著來齋堂之後從來也沒花過錢，一開始以為不要錢，畢竟都是跟著季聽雨來的，也沒瞧見他給過錢。

後來偶爾一次，自己單獨來打飯，看到周圍的弟子都在花錢，就自己沒花錢。

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該不該給錢的時候，大叔已經按照平時的分量給他打飯了。

看唐飛羽遲遲不走，大叔朝他擺擺手說：“你怎麼還不走？你師兄早打過招呼了，你打飯不用花錢，都是算在他賬上。”

唐飛羽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帶著食盒離開。

自此之後，唐飛羽才漸漸意識到自己與別人的不同。一般的內門弟子，是跟著師父在自己的小院子裏吃，偶爾師父獎勵去齋堂吃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