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的裂紋越大，黑氣彌漫的就越快，不過眨眼的功夫，葫蘆就已經徹底碎裂。

季聽雨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抓住了黑霧，不好意思地衝他們笑著：“不好意思啊，這葫蘆質量不太好。”

陳老爺愣愣地點頭，待看清他手中抓著的東西時瞪大了雙眼，嘴唇顫動卻說不出話。

注意到陳老爺的眼神變化，季聽雨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東西，驚訝：“嘿，現原形了。”

黑霧散去露出一張幹淨清秀的麵容，這隻女鬼看上去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眉眼間竟和陳老爺有幾分相似。

明德看看女鬼又看看陳老爺，好奇開口：“這是？”

被眾人注視著的陳老爺歎了口氣，眼中似有淚花無奈地說：“這是小老兒的女兒啊。”

季聽雨無辜地眨眨眼，一鬆手那女鬼就癱坐在地上，明德默默挪到了門邊，堵住了女鬼的退路。

女鬼雖然癱坐在地上但眼神卻怨毒地瞪著陳老爺，似乎下一刻就會將眼前的人碎成碎片。

此時的場景竟無一人說話，陳老爺無言望向坐在地上的女兒，心中感慨萬千。

眼瞧著局麵已經僵持下來，季聽雨覺得沒什麼意思，自顧自地找了個小馬紮坐到了角落裏。

他對這些內宅故事其實不太感興趣，但總有那麼幾個任務會接觸到這些，其實這挺讓人無奈的。

蠟燭燃燒了一根又一根，月亮也在屋內之人的爭吵中漸漸偏西，直到天際開始慢慢泛白，屋內的人才停止了爭吵。

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的時候，季聽雨把女鬼收進了新做的容器內。

等到陳家眾人散去之後，明德走到季聽雨身邊問：“那咱們現在還有什麼事？”

季聽雨把玩著手中的燈籠扯著嘴角笑，輕輕晃動著樹枝：“這不是，還有個鳳火蝶嘛。”

明德蹲在燈籠前盯著蛛網內不複活力的鳳火蝶，心中暗暗叫奇，這東西在白天竟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但晚上卻活力十足。

“那咱們從這鳳火蝶查起？”明德偏頭看師兄。

“不急，先吃飯。”

說罷，季聽雨就先一步走出會客廳，往大門走去，明德撇撇嘴跟了上去。

清晨的街道還沒什麼人，師兄弟兩人就近找了個麵攤就坐下吃起來，季聽雨還抽空去隔壁攤子買了幾個包子。

明德瞧見有包子，也不客氣地拿了一個，剛吃兩口就被師兄趕去端豆漿。

他也沒猶豫，叼著包子就去端豆漿，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髒兮兮的小屁孩躲在不遠處眼巴巴地盯著師兄。

“那誰家小孩兒？”明德把豆漿推到師兄麵前好奇地問，“大早上的就盯著咱們。”

季聽雨回頭看了一眼，拿了個包子扔過去。

小孩兒原本就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眼見著有包子扔過來，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接住，包子入手還有些燙，但他還是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吃完包子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味道對了，昨天的饅頭也是這個味道！

看到季聽雨的動作，明德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看了一眼那小屁孩。

“那是昨天那小乞丐？昨天不還在城東嗎，今天怎麼就到城西了？”

季聽雨嗦著麵條擺擺手，邊吃邊說：“何止啊，昨天晚上還跟我跟到了城北，也不知道他怎麼找著的。”

明德端著豆漿喝了一口，餘光瞥著那小屁孩走近了，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過來了。”

“嗯？”

季聽雨回頭，就瞧見昨天晚上跟他玩拉鋸戰的小孩兒現在屁顛屁顛地湊過來，昨天還躲得遠遠的，怎麼今天就湊過來了？

“做什麼？”季聽雨疑惑地看著這個小孩兒，又拿了個包子遞過去，“沒吃飽？”

小孩兒盯著包子咽了咽口水，又搖搖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我想和你一樣。”

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話把兩人都搞懵了，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茫然。

“什麼一樣？”

小孩兒眼睛亮晶晶地指了指他們身後背著的劍，“這個，我也想學。”

季聽雨咬了口包子，跟明德交換了個眼神。

明德點點頭，大口吃完最後一口麵擦了擦嘴，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牌扔過去。

季聽雨頭也不抬地接住，轉手直接塞進那小孩兒懷裏：“這月十五，剛好有一場招收新弟子的測試，你自己去看看，過了就能拜入山門。”

小孩兒眨了眨眼，拿著木牌疑惑地看著：“這是什麼？”

“免去你報名的麻煩，直接跟著那些人參加走一趟試煉，過了你就可以去當外門弟子了。”

季聽雨吃完最後一口麵，把桌上剩下兩個包子也塞他懷裏。

“行了，別跟著了，我們還有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