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拖著行李箱,在門口張望了半天都沒見到周拓。

“不是要來接我麼。”薑楠小聲嘀咕,嘴裏說話時吐出的霧氣一下打到圍巾上,又撲回她臉上來,熱乎乎的一團。

她又把脖子往裏縮了縮,把藏在羽絨服裏的手指伸出來在和周拓的聊天框裏打字問他在哪。

忽然間,搭在行李箱上的那隻冰涼的手傳來了一陣溫熱,而後手上一輕,行李被身後的人接過。

“傻瓜,就不能轉身看一眼麼。”

熟悉而溫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薑楠側了側頭,周拓也正側著頭彎腰看她,俊朗的眉眼落進她眼底,可能因為前陣子薑楠忙著實習,周拓在國外培訓比賽,很久沒能見麵,所以太久沒看見他,薑楠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白色的連帽衛衣套在寬鬆的棒球服裏,給他穿出一種陽光大哥哥的範,還怪招人魂的。

整得薑楠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跟他交流了。

“幹嘛?認不出我了?”周拓見她不吭聲,兩眼愣愣地回望著他似乎在思索眼前的人是誰,頓時無語得發笑。

“怎麼可能。”薑楠幹笑兩聲,不自然地把行李往回一拉,“這行李會不會太重?我自己拿吧?”

“……”

行李箱的輪子跟周拓的臉一樣僵。

薑楠:“……哈哈。”

“你倆站那麼遠有什麼心事嗎?”

喻文州跟見了鬼似的看著兩人,他昨天就到校了,今天聽說周拓要來接薑楠,無所事事的他決定過來湊個熱鬧。

薑楠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人,此時此刻突然竄出來,頓時把她又嚇得一激靈。

喻文州這個沒異地戀過超過一禮拜的人懂什麼!

“好久不見啊,喻文州。”薑楠打了聲招呼,手上抓著行李箱的氣力也卸了,那行李箱頓時又咕嚕嚕識趣地回到周拓手上。

喻文州搭了聲腔。

“走吧。”周拓漂亮的臉上寫滿無奈,拿穩了箱子又把薑楠肩上的包扛到自己後邊,而後伸出那隻還空著的手給薑楠,“能牽嗎?”

薑楠抬起眼皮偷偷瞄了周拓一眼。

她不由得想起高三那年,他依靠在不太大的病床上,伸出被窩裏剛捂熱的手,掌心對著她攤開,柔聲問她“能不能牽一會”。

數年過去,眼前人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仍是她炙熱的夏天。

她笑著把手放在他溫暖厚實的掌心。

霜寒仍未消融的初春,兩人緊貼的手心卻有著七八月的溫度,永不冷卻,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