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歡還來不及消化眼前的一幕，怔怔呆在那裏。

倏地眼淚橫流，本能地靠著齊玉懷裏躲去。

“別怕別怕，”齊玉把她攬入懷中，輕輕撫著背，“歡歡別怕。”

他一個眼神，府丁拾起小指，將綠蓮拖了出去。

她聽到聲響，幡然反應過來，用力推開齊玉，

不解，害怕，恐懼，俱上心頭。

心跳加快，呼吸不過，便又暈了過去。

“歡歡？！”

齊玉焦急抱起，匆匆往房內趕去。

短短幾天不到，這是第三次暈倒醒來了。

她終是明白為何府上的人都對她怕得緊，原來跟她沾上邊的人，都得遭殃。

“王妃，我可以進來嗎。”外頭是綠蓮的聲音。

怎還是她，是自己害得她...

“進...進來吧。”

綠蓮端著茶水進來了，

那斷指赫然包紮著，還滲著一絲血跡。

綠蓮低眉順眼低著頭，已全然沒了當初的狼子野心。

她走哪，綠蓮跟到哪，連出恭也不例外。

逃是不用想著逃了，她若再出逃，恐怕綠蓮第一個不放過她。

“咪咪呢？”

才發覺那夜過後，好些天沒見著它了。

綠蓮低頭不語。

何亦歡出房尋找，轉遍整座宅院，也沒看見胖橘的身影。

連它都走了。

何亦歡悵然失落。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幾天不再走動。

這日，門外傳來一聲：“喵——”

她下床，激動地鞋也來不及穿，赤腳迫不及待打開房門，

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在籠子裏，放置在她的房門口。

眼睛瞬間黯淡下來。

耳邊又傳來齊玉的聲音：“歡歡，喜歡嗎？”

歡歡，歡歡，歡個鬼啊，真是諷刺。

她不理會來人，轉頭回房便關上門。

卻聽見外頭的聲音：“王妃不喜歡此物，不要再出現在王妃麵前了，就扔到後山去吧。”

“等等。”

何亦歡打開房門：“我要。”

那僅是一隻幾個月的小奶貓，如若放去後山，怕是活不成了。

因為心疾，又是鬱悶不樂，何亦歡很快又病倒了。

齊玉專程請了宮中的太醫來給她調理身體。

“王妃這是憂思過慮，需要疏肝散氣，解鈴還需係鈴人，王妃要豁達起來。”

太醫說無大礙，開了幾副方子，然後叮囑道。

送走太醫，齊玉摟住她的手道：

“歡歡，上次那事是本王不對。本王向你道歉，你若有任何要求，本王一定做到。無需這樣傷了身子。”

他知她在氣他，躲他，不理他，麵對軟嬌嬌的歡歡，讓她目睹那些血腥，是自己不對。

“王爺說的話可是當真？”

就等著這一句了。

“自然當真！”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好，那王爺準許臣妾和離。”

沉默，無盡的沉默。

齊玉沉吟半晌，

“歡歡真的想與本王和離？”

“是，王爺不會說話不算話了吧？”

“好，三日後我會擬好和離書，放王妃自由。”

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早知如此簡單，還鑽什麼狗洞，還表演什麼鬱鬱寡歡，又害自己生病的，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齊玉見她藏不住的興奮模樣，心底一沉。

和那狐狸待了一起整整五年，

一在我的身邊數月不到就要和離？嗬。

“歡歡好好休息。”

齊玉的背影又落寞又淒涼。

何亦歡這兩天吃嘛嘛香，噩夢終於要結束了。

第二日，齊玉身著官袍，清爽怡人，對著何亦歡道：

“歡歡梳洗打扮一番，隨我去嶽丈大人那裏走一遭。”

她抗拒，什麼鬼，用娘家來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