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賭,這個控火的人,不會觀察到這個真相,所以必須要裝出手機有網的樣子,不能在言語動作上暴露。
此時此刻,簡直就像在賭命。
現在就看結果如何了……
“……”
耳邊傳來話語,岑鋒輕微抬首,掃了眼那漫天烏鴉。
四中還挺幸運,嗯…僅從招人的角度來看,除了有藍淼與陸皓兩個執忌者,還有眼鏡男這個天賦不錯的苗子。
——目前,他所表現的這種心理素質,以及優秀的邏輯應變能力,很不錯了。
如果覺醒了忌之能,那絕對是個人物。
而且,岑鋒發現,這個眼鏡男竟然沒有受太大的傷,後者從一開始,就站在了人群最後,離殯儀車遠遠的。
這種警惕性,非常高非常高。
剛才的大片指責聲中,幫助自己說話的那些人,好像也是他煽動起來的。
很聰明,在這種危險的境地,看見了生的希望,就毫不猶豫地去抓取,而且不以身試險。
沒有忌之能倒是可惜,但加入庭門,成為後勤部的指揮人員,也不錯。
算了,不多想了。
這件事處理完之後,再說。
“身體別那麼抖,目前為止,我好像還沒殺死過你們中的任何一人。”
岑鋒身旁,烏鴉靠近便焚為灰,他注視著普普通通的眼鏡男,將其周身烏鴉全部燒盡,方才平淡地道。
大口喘氣,眼鏡男見自己安全後,繃緊的神經放鬆不少,他心中懸掛的巨石也終於放下來了。
——很幸運,自己賭對了。
不過,其餘人卻沒有解除危險,仍舊被畸形怪物與烏鴉追擊。
算了,一切盡力而為,如果自己沒有拯救別人的能力,那便確保不會害死別人,這就足矣。
“我的目標隻是殺死那棺材中的裸屍,一會我會去殺它,至於你能否逃走,就不關我的事了。”
“這就足夠了。”
“嗯。”
簡單幾語後,岑鋒緩緩抬掌,高溫起。
刹那間,恐怖的威能,帶動起堆堆碎石浮動,被滾滾火焰磨損,粒粒成灰成沫,湮滅於風。
“啪。”
清脆的響指聲,在耳畔泛起,撫平。
眼鏡男猛然間愣住,難以置信地回眸,瞳孔一縮,那遮天蔽日的烏鴉,竟皆沾上了火,自焚而盡。
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而忙於獵殺學生的怪物,則被一柄憑空出現的長槍洞穿,死死釘在了地上,正在拚命掙紮。
“感謝。”
眼鏡男見岑鋒是真的打算出手,最後的顧忌也消失了,他腳一軟,直接癱在地上,鼻子裏灌滿了血腥味。
就連躺著的地麵,都充滿了血泥肉沫。
他的體質天生就非常虛弱,求生欲的帶領下逃亡這麼久,早已筋疲力盡,此時連爬都爬不起來。
“你恨我麼。”岑鋒憑空握住炙淵槍,走向怪物,道,“像他們一樣。”
確實,此時存活下來的學生,眼底全都埋藏著深深的怨恨。
他們皆盯著鞋尖,盯著地麵,盯著自己的滿身傷口,就是不敢與岑鋒對視,也沒有與之對視的勇氣。
憑什麼現在才出手!?
憑什麼現在才出手!?
草,他媽有什麼好裝的!不過就是運氣好,擁有了什麼逆天的能力而已!!
……
沒人說一句恨意的話,甚至是帶有不滿的話,但他們的眼底,就已經出賣了他們此時的想法。
“咳咳,怨恨說不上,但應該差不多達到了這個程度。”
或許是受不了太濃的血腥味,眼鏡男突然嘔吐了幾口,連忙用染血的袖子擦嘴,卻吐得更嚴重。
嘔吐,不少人早就嘔吐了,很多人還是在嘔吐中而死的。
“但我知道,救與否,是你的權利。”
或許是肚子裏空空如也,他吐了會,吐不出什麼,便踉蹌地走向一旁,肩膀一沉,摔在了路旁的綠化帶。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救,也是我的義務。”聞言,岑鋒閉上眼道,“所以,我再說一聲,抱歉。”
這一聲“抱歉”,聽不出多大誠意,而且也沒多大的實際作用,不過,能明顯聽出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
“……”
所有人都沒回答,或許是不敢說話,反正,一個個染血的麵頰寫滿了恐慌,不知道在想什麼。
恨意,倒是消了不少,不是因為那一聲道歉,而是因為恨也沒什麼用。
缺乏實力,管你恨意滔天。
“你們退後,不然會死。”
岑鋒也不在意,抬手間掀起一股氣浪,將僅存的人隔至綠化帶上。
同時,他槍動,化作火焰咆哮而出,嵌進了怪物的頭顱深處,摩擦著地麵,一路生火,一路飆血。
——直到拖至很遠的地方。
“你叫什麼名字。”長槍已脫手,岑鋒卻還沒有離開。
聞言,綠化帶上,眼鏡男忍著疼痛站起身,他摘下眼鏡,黑的瞳孔渲出光線,臉頰染血,但還算是清秀。
他直視岑鋒,緩緩吐字道:
“君南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