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背挺得很直很直,無比憤怒,且不平地指責。
“放屁,剛才就你退得更遠!”
“我是想幫助我後麵的同學,想讓他們離得更遠,以免誤傷!”
“……傻缺。”
“你說什麼!”
“都別吵了,這…這鬼東西又動了!”又傳來一句話,打斷了一場不分場合的即將爆發的矛盾。
事實也確實如此。
隻見烏鴉尖喙一啄,便輕而易舉捅進了腦殼,吸食腦髓,還扯下一整個眼球,模糊的瘮人的眼球。
伴隨著,黏糊糊的血肉纏成絲,吊在鴉的尖嘴與女生的屍體上,像是橋,溝通生界與死域的橋。
啄,啄,啄。
短短片刻,便將腦袋與臉皮,啃食得麵目全非。
漆黑的烏鴉縮了縮脖子,轉眸,腥紅的眼珠微微位移,緩緩盯向一圈的人群。
拍翅之聲入耳,又撲來兩三隻烏鴉。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好久沒人說話,隻有台上的主持人,不留神將話筒掉在地上的聲音。
“咚——”
沉悶的聲響,掀起混亂的驚濤駭浪——
“吃人!它…它在吃人!”
“一個個都傻逼嗎!在這圍這麼久,自己找死,別他媽堵我跑路!”
“跑…快跑!”
“草!早知道不來了,哪怕我媽打斷我的腿!”
……
離得最近的人擠如廄中走獸,瘋了般向外衝,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不少無辜的學生被踩踏。
——那些於心不忍,回頭而視的人,更是因分神而如此。
踩踏,是團體的重量,無法爬起。
掀起的塵埃,恐慌的亂叫,以及顫抖的喘息,全都混在這糟糕的步伐中,被踩成泥濘,不堪入目。
不過,奇怪的是,最裏麵的恐懼的人在往外逃,往外躥,最外麵還不清楚事情的人卻還在向裏瞅,向裏鑽。
場麵糟糕透頂,人群擁擠如難以疏散的一團棉絮,遠看,就似兩鍋混亂的沸的粥,被強行澆到了一起。
兩方交界處,不知道多少人磕倒,淪為橫在地上的障礙的牆。
這鍋粥,足足熬了一千餘人。
不算太前麵的位置,畢建波放下高舉的手臂,因為人實在太密太密,他隻能錄像來看中央的情景。
此時,他正準備低頭去瞅拍攝的內容,前方的人群卻突然炸了般亂成粥,瘋狂擠著他向後退。
不明所以,他的胳膊一抖,手機就摔在了地上,心疼地想去撿,卻無能為力,抵擋不眾人堆的力量。
明顯,最裏麵的人,擠著外麵的人,硬生生擠到這邊了。
“給我退開!保持秩序!!”畢建波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扯著嗓子憤怒地大喊,“小心我扣你們學分!”
然而,沒有一個人理他,眾人依舊瘋了般衝向外圍,密密麻麻的亂的腳步聲,徹底淹沒了他的喊叫。
事關生死,生死便排在首位。
管你是什麼主任領導。
喊了好久,畢建波累了,不想喊了,他有些困惑,這招怎麼就失效了,難不成又要動用千字萬字的罰寫嗎。
他正想著,卻突然感覺腦袋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緊接著後背又被猛推,差點倒在人流,被踩成重傷。
同時,臉部還被指尖割下了幾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