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大地,多麼死寂,遍地陰霾,滿天腥血。
支離破碎的城市,宛若玫瑰凋零,也不知,曾經是否粲然怒放。
在前往那號稱死霾的路途中,眾人遭遇了數次可怕的詭靈襲擊。
但都被他們接連打退。
越是靠近那,詭靈便越是強大,越是詭異!
此時,雖未完全步入死霾中,但已經可以隱約覺察,黑霾,環繞在各處,猶如有無數生鏽的鐵鏈縱橫交織,緊緊勒在皮膚上,冰冷而陰森!
前方,更為恐怖,陰霾之氣猶如巍峨的萬丈山嶽,又似澎湃的千層巨浪,占據了眼前的一切視野。
——壓抑得令人發指!
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止是光線變得惆悵了,連那染血的蒼穹都緩緩被漆黑取代。
“晝月已過,夜月將至,我們退吧,休息一晚,明日再繼續探尋!”
突然,牛蠻停下腳步,對著眾人說道。
他仰望了下那輪血月,但很快便收眼,就像不敢凝視它一般。
“晝月…夜月……”
藍淼也仰望殘月,低聲喃喃,他離那群人較遠,但依舊能聽見牛蠻的聲音。
“在這方世界,沒有所謂的晝夜之分,因為那鐵血蒼穹之上,隻有一輪月,星燧貿遷,永遠都是……”
這時,一直在隊伍後麵來回瞎溜達的少女走來,她不知從哪拿了瓶飲料,一邊小口吮吸,一邊含糊地介紹道。
這是路途中她第一次和藍淼搭話,此前,她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為了方便作息,諸位前輩便將月色明亮之時定為晝,稱為晝月,同理,月色陰暗時叫做夜月啦!”
她伸出纖細而白皙的玉手,指了指天幕中的那輪殘月,解釋道。
“嗯……”
藍淼點頭,擠出一個字,沙啞地回複。
誤入狼群,他害怕別人發現他根本不熟悉這裏,然後將其坑騙,甚至是殺害,所以一路一直少言寡語,沒說什麼話。
但這名少女似乎很不一般,好像看出什麼來了,但對他沒露出什麼惡意,相反,還十分友好。
當然,不能排除自己是自作多情了,畢竟,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心理現象。
他就記得,以前王皓軒特別自戀,總感覺班花對自己傾慕已久,但自從表白被拒後,就淪為了一介舔狗。
唉——
想到他那沙雕的笑容,藍淼眼眸黯淡,在心底長歎一口氣。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返回原先的世界……
眾人原路返回,找了個地方宿營。
隻見這些人快速搭好幾支帳篷,然後準備好後,便接二連三地回帳篷休息了,留下了一個人守夜。
“兄弟,不來睡覺嗎?”
期間,牛蠻象征性地問了句,方才頭也不回地走進帳篷。
“不必了,我喜歡一個人待著……”
藍淼自然是拒絕,他在一旁找了棵孤零零的樹,還算粗壯。
他幾步爬上去,斜靠在樹枝上,彎著一個膝蓋,閉目養神,單手反複揉捏著褲袋裏僅有的火腿腸。
這段時間,他沒出什麼力,所以精神力已恢複大半,但饑腸轆轆的感覺,如同刀,輕輕劃過胃的寂寥。
這群人,一路上累了就吃壓縮食物,根本沒有生火做飯。
想想也是,在這鬼地方,一個人想睡個安穩覺都難,更別說做飯了,也難怪他們要這麼多人一起,好有個照應。
對,應該是照應……
“咕嚕咕嚕——”
想著,他的肚子抗議許久,一直叫個不停,催促他盡快進食。
就一個火腿,吃,還是不吃……
藍淼不禁想到那名少女,一陣羨慕,她走一路,吃一路,嘴壓根就沒閑過。
沒見她帶包,也不知道是怎麼裝的。
“小弟弟!”
正孤獨地沉思著,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突然從下方傳來。
藍淼聞聲看去,那名少女,不知何時已站在樹下。
“我?”
他指了指自己,這是她第二次找自己搭話了。
不過,什麼小弟弟,看起來兩人的歲數明明差不多,而且,他將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這女的怎麼看出來的……
“對呀!你一直捂著臉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