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被薑圓圓用輪椅推著來到重症監護室的窗前,醫生還不允許進去探視。
林一雙手撐著輪椅兩側,想要站起來看,可她使不上力氣,薑圓圓和阮清清就一人扶著一側,將她扶了起來。
韓青也站在一旁,他看林一的眼神,不算友善。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林一,鍾先生不可能躺在裏麵。
林一隔著窗戶看到鍾北的那一刻,她的喉嚨發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扼住,疼得厲害。
鍾北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渾身插著管子,宛如一個被抽空了生命力的布娃娃。越是這樣,林一的腦海裏就越是能想起鍾北以前鮮活的樣子。
他可以是陽光的少年,也可以是職場的精英,可他不該是如此,好似一朵凋零的花,沒有一點生機。
“他,醫生說他什麼時候能醒?”林一顫抖著聲音開口問道。
阮清清已經哭的說不出話,薑圓圓此刻鼻頭也發酸,可她忍下來了,這種時候她不能哭。
她輕輕撫摸著林一的背:“快了,醫生說快了。”
聞言阮清清哭的更是厲害,她以為薑圓圓還不知道鍾北的情況。
林一死死望著窗口,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個牽線木偶,麵無表情,四肢無力,順著薑圓圓和阮清清的力氣滑坐到輪椅上。
她沒有一滴眼淚掉下來。
不必哭。
他生,她生;他死,她死。
生死與共。
韓青看著林一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壓住替鍾北感到不值的憤恨,轉身走了。
“小林啊,我推你回去好不好?我們回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阿北也就醒過來了。”薑圓圓蹲下來,握著林一的手輕聲說道。
林一也緊緊反握住薑圓圓的手,她能感覺到,伯母是真的為了她好。
伯母一直陪著她,又怎麼會不擔心自己的兒子呢?
“伯母,你在這裏看阿北吧,我沒事,我能自己回去的。如果阿北醒了您就去告訴我。”
“伯母陪你回去,阿北這裏還有清清呢,伯母擔心你,聽話。”
說著薑圓圓又對著阮清清道:“清清,你在這裏替伯母看著你鍾北哥哥,如果累了就去歇著,這裏還有韓青守著呢,不要硬撐著知道嗎?”
阮清清重重地點了點頭。
薑圓圓見阮清清眼淚還是不止又道:“也不要哭了,一會兒眼睛哭腫了可看不清你鍾北哥是醒了還是沒醒。”
阮清清見薑圓圓故意哄著她高興,隻好硬扯出一個笑容。
“知道啦,圓圓姐,鍾北哥一有消息我立馬去叫你和林一姐。”
薑圓圓推著林一回到病房,叫了護工將林一放到病床上。
林一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著白色天花板,薑圓圓見林一狀態不是很好,又想起林一患有抑鬱症,便又開解道:“小林,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著。”
“你得好好的,這樣阿北醒來你才能自己去看他,說不定他還需要你的照顧呢,所以你得先把自己照顧好,知道嗎?”
林一眼尾微紅,轉過頭看著薑圓圓:“伯母,你不恨我嗎?”
“你這孩子,我恨你什麼?你不討厭我我就很高興了,我怎麼舍得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