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大娘滾出來，瞧你家大兒子把我家兒子給傷成什麼樣子，我兒子不就是路過你家雞舍多看兩眼，就被你家兒子誣陷成偷你家雞了，鄉裏鄉親們呀，你們都來看看，這還有天理嗎？以後他們家的雞呀、鴨呀，我們都不能看一眼了。”一位看著年紀不大，皮膚黝黑，膀大腰圓，圓臉盤子的中年婦女，一手拎著受傷的兒子，一手叉腰對著緊閉大門厲家破口大罵，引來了村裏看熱鬧。

昏暗的屋內，一個剛有門栓高的男孩，透過門縫看外麵的情況，嘴巴緊抿，雙拳緊握，明明是李嬸子家的大郎哥手腳不幹淨，偷雞偷到他家雞舍來了，當時雞舍鬧出動靜，被大哥抓個正著，人贓並獲，打了一頓才放人回去，李嬸子現在過來倒打一耙，引來全村看熱鬧，無非是看他家沒有大人可做主，上趕著欺負他們。

“哥哥，我餓了。”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女娃眼巴巴看著小哥哥，摸著小小肚子，肚子裏傳來咕嚕嚕的饑餓聲，同時抱著她的小哥哥肚子同時跟著響起了饑餓聲。

小哥哥也不大，年紀看起來才四五歲的樣子，兩眼紅腫，這幾天家裏遭遇的事情太多，他的爹爹半個月前上山打獵被狼給咬死了，娘親為了生計出門討活被當地有名的混混欺負了，不堪受辱跳河自殺了，留下他和哥哥兩人跟著大伯娘生活，伯娘昨天跟搶他們良田的叔公們大吵一架，又跟幾個大男人動手，打傷了額頭，至今未醒，大伯父半月前上鎮子找零工之後再也沒了音訊。如果大伯娘也出了事情，留下他們幾個小孩子，他都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活下去。

這麼想著眼睛不受控製落下淚水，無聲的嗚咽。

守在床邊的大哥和二哥說道，“二弟，你留下照顧娘，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存糧，今晚將就一下，等娘醒來再說。”

沉悶的二哥點頭，剛轉身的大哥身子一頓，咬咬牙，緊握雙拳，“外麵的事情不要管，等娘醒來再處理，如果……如果娘還沒醒來，我就請裏正。”

大哥今年才八歲，行事像個小大人，現在這個家裏就他最大，他不頂事，他們兄妹幾個鐵定被欺負死，他爹說過人善被人欺，該狠的時候必須狠，像個男人一樣頂天立地。

娘出事了，弟弟妹妹還這麼小，就他和二弟能幹活，他再不成長起來，這個家遲早得沒了。

交待完事情，大哥將趴著門口偷看的三弟，一塊去廚房做晚飯，外麵的罵聲逐漸小了，看熱鬧的人回家做飯，李嬸子罵了近半個時辰，屋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莫非這厲大娘真的出事不成，李嬸子腦子一轉，認為厲大娘很有可能出事了，不然換做平時她這麼辱罵她，必定跳出來撕扯一番，若是這樣，她得回家找丈夫好好籌謀一番。

大哥來到廚房打開米缸，米快見底了，角落有一小堆土豆，隻夠他們幾個吃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