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離職了。

離職原因很離譜。

她發現女上司在跟蹤她。

起初她在公司各個地方“偶遇”老板,喝口水都能發現老板扳著百葉窗簾盯她。

對視的那一刻,老板慢慢彎起眼睛,笑了。

直到老板站在她家門口神經病似的對著空氣說說笑笑,何舒當機立斷——

搬家!

辭特麼的職!

她搬到了北市的城中村,一棟叫榕裏居的舊樓。

然而情況似乎更糟。

何舒,見鬼了。

起初隻是家裏的燈忽明忽暗閃爍。

後來,她出現了幻覺。

切菜時何舒不小心重重切到手指,大有把手指砍下來之意。

血止不住地湧出,整個廚房就像凶案現場。

何舒字正腔圓:“臥!槽!”

Pia地一下。

鮮血消失了,深可見骨的傷口也消失了,剩下那把菜刀安靜地躺在地上。

何舒:“……”

有天晚上回來很晚了,何舒拖著疲憊的身體去衛生間洗臉。

何舒困得不行,她捧起一掬水輕輕拍在臉上。

等會兒,水為什麼這麼黏稠還有一股鐵鏽味?

她低頭看,這哪裏是水?

分明是鮮紅的、腥臭的,一股一股迫不及待湧出來的血!

掬到臉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染在了白襯衫上。

紅與白的交織,格外刺目。

何舒:“!!!”

她一拳狠狠地砸上洗手盆!

“我剛買的衣服!”

何舒盯著洗手盆,怒吼:“我拆了你!”

洗手間害怕地抖了抖。

再抬頭,血的痕跡消失地無影無蹤。

襯衫還是那麼整潔,水龍頭流出來的水還是那麼澄澈,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幻覺出現多了,何舒連睡覺都不安穩。

夜裏總聽到悉悉窣窣的聲音。

何舒睜開眼,眼裏一片迷茫。

聲音是從客廳傳來的。

何舒渾身僵硬地下床,等她回過神已經站在臥室門外。

她也知道了悉窣聲音的來源。

腦子咻一下瞬間清醒!

昏暗的客廳,茶幾在沒人碰的情況下,來回挪動。

茶幾腿兒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吱-”

“吱——”

察覺到她的存在,茶幾慢慢停下。

陰冷和麻木從何舒的小腿上爬,包裹她的心髒。

何舒的喉嚨像吞了木屑,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茶幾突然興奮地來回移動,尖銳的響聲簡直要刺穿何舒的耳膜。

身後,房門 “砰”地一聲關上!

身前,是重物劃開空氣的聲音。

何舒一聲悶哼。

茶幾重重砸到她的肩膀,又彈到地上。

何舒捂著肩膀默默後退。

哈!害怕了吧!

茶幾挑釁般翹著腿,第二次直衝何舒門麵。

何舒冷笑,以迅雷之勢抓起一旁的電蚊拍狠狠一甩——

茶幾狼狽地摔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何舒連忙補刀,上去一腳接著一腳狠踢茶幾。

“就你叫鬼是吧?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我讓你三更半夜嚇人?”

“你知不知道,我找工作找了一天?”

“很累!!!”

茶幾一震,碎了。

那,它在白天搞行了吧?

中午,何舒難得午睡。

床頭“嘎吱嘎吱”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