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給我推進去。”

沈宛卿被推進一個漆黑的房間,房間裏散發著惡臭味。

裏麵斷斷續續傳來汙穢不堪的嘶吼聲。

“不要,不要,我要見賀聿舟,我要見他。”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沈宛卿重力拍打著門,撕心裂肺地叫著賀聿舟的名字。

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她。

她被幾個粗壯大漢推進了一個陰暗潮濕的房間。

一瞬間,幾個衣衫不整的壯漢像餓鬼似的朝沈宛卿撲來……

漫天的慘叫聲、淫|笑聲從屋裏傳來。

三天後。

沈宛卿無力的趴在門邊,了無聲息。

緊閉著的房門透出微弱的光。

終於有人記得自己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說:“把她給我拖過來。”

他嫌棄的掩著摳鼻。

空氣裏彌漫著惡臭。

幾個隨從瞅了一眼裏麵的光景,隻一眼,便忍不住作嘔。

沈宛卿麵目全非,狼狽不堪,衣著寸縷,滿身青紫地蜷成一團。

比城外的流浪漢還淒慘,不知是死是活。

她被幾個壯漢像擰麻布似的拖了出去。

沈宛卿,沈家最受寵的小姐,亦是永安侯府上的當家主母,曾經也是榮冠上京、絕豔芳澤的上京貴女,可惜時運不濟,一朝淪為賀聿舟的階下囚。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欺她辱她的竟是自己的丈夫!

可笑!

她被壯漢扔在一個寬敞的廂房裏。

有人蹲下身探了探沈宛卿的鼻息,無奈歎息一聲。

那人對賀聿舟說:“世子,夫人她似乎不行了。”

“正好,省的我再用其他手段。”

“賀聿舟……賀聿舟……你……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沈宛卿嘶啞的低聲叫喚。

這破鑼嗓子,簡直不似自己的。

她奄奄一息,渾身上下沒一絲好肉,衣不蔽體。

狠心的男人,連遮羞布也不賞給她一塊。

可歎,真真連一個乞丐也不如。

一米外,一身紅色官服的男人負手而立。

他紅袍加身,風神俊朗,再看看自己……

沈宛卿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耷拉著眼,瞧著他,卻始終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殘害自己?

臨死前,沈宛卿發出惡毒詛咒,“賀聿舟,我沈宛卿立此毒誓,若有來日定讓賀家永無寧日,不得好死。”

男人聽後怒目而視,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剁成肉泥。

“沈宛卿,你還有臉說!”

“是你害了淺淺,是你害死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你死不足惜!”

“你做了如此醃臢之事,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怎會娶了你這麼個毒婦,去死吧!”

沈宛卿淒慘一笑,果真,還是為了白淺淺那個小賤人。

她披頭散發地倒在地上,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瞪了一眼賀聿舟之後,再無力氣,緩慢的垂下眼皮。

她想,若重來一次,絕不會對白淺淺手下留情。

不後悔,亦無懼。

“畜生,我沈宛卿在此立誓,化成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以我之痛,詛咒賀家老小窮困潦倒、妻離子散,死無全屍……”

沈宛卿劇烈咳嗽,鮮血噴湧而出,連話也說不利索……

“我詛咒你,賀聿舟,不得好死……”

“來人,把這個賤婦給我扔出去,砍下手腳剁掉喂狗,其餘扔進臭水溝。”

“是,世子。”

瀕臨氣絕前,沈宛卿把賀聿舟的話一字不差全聽了個清。

……

文帝二十年,二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

清晨的天空剛剛放晴,安靜的臥房內,兩個青衣小丫鬟正溫聲叫著臥榻上熟睡的人。

“小姐,你怎麼啦,快醒醒!”

“小姐,醒醒,日上三竿了!”

沈宛卿陷在夢魘裏,閉目垂死掙紮,全身顫抖。

身上冒著冷汗,浸濕了裏衣。

她仿佛被溺在一片沼澤裏,渾身上下喘不過氣。

正當她一口氣差點背過去時,一隻手緊緊攥著她,將她從噩夢中救了回來。

“啊啊啊!”

“不要,不要!”

沈宛清劇烈的哆嗦。

醒春一邊替沈宛清擦拭著冷汗,一麵擔憂的詢問:“小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請府醫?”

沈宛清怔愣地抬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古色古香的屋舍裏。

環視一周,很陌生的環境,入眼的是大紅色的床帳,大紅色綢緞、大紅色喜結……

像是剛經曆過喜事一般。

另一位叫汀夏的小丫鬟朗聲說:“小姐,醒醒,該去給賀家長輩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