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沈雁行的頭發有些淩亂,衣服也是在公司穿的西服,隻是此時已經變得皺巴巴不能看了。可幾遍是這樣,站在門口,也還是有不少女孩子挽著同伴的胳膊頻頻回頭。
“哥哥我——”
“程醫生?”沈雁行忽的看見一旁的程逢,雖有疑惑但依然溫和有禮地跟他打招呼:“程醫生這麼晚了怎麼在醫院?”
程逢也笑笑,“我來看望一個朋友,剛好碰見溫晚。”
沈雁行現在滿心都是溫晚,與他寒暄了幾句便匆匆告別。
溫晚身上隻穿了一件衛衣,秋日的夜晚有些帶著涼意,沈雁行想也沒想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怎麼隻穿了這麼一點衣服。”
經他這麼一說,溫晚本還沒感覺到,現在還真的覺得有些涼了。乖巧地應聲,把西服又掖緊了些。
醫院門前昏黃的燈光下,沈雁行視線一滯,瞥見了溫晚衛衣和膝蓋上皆有些摩擦的痕跡,眼眸一深,心裏有很多想問的,但他也看見了溫晚眼底的疲憊。
遂輕歎一聲,打開車門,身體微微俯低,手掌擋在門上小心翼翼護著溫晚進去。
*
沉沉黑夜裏,低調奢華的路虎馳騁而去。祁冷站在玻璃穿邊,藍白色的條紋病服襯得他多了幾分病弱感,略蒼白的臉色顯得他看起來更加有距離感。渾身自內而外散發著一股矜貴優雅的氣質,冷漠又孤傲。
他眼眸黑沉如墨,深邃,目光沉沉靜靜追隨著那輛已經開遠的路虎。路虎從視線中消失,他也收回了目光。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地打量著窗台的那株綠植,薄唇輕掀:“人呢?”
何西一直站在祁冷身後靜靜候著,聞言,回答道:“已經死了。”
“死了?”祁冷撥弄著綠葉的手一頓,身體微側,何西點頭道:“是的,車窗玻璃破碎,有一塊三角形錐形玻璃紮進了王虎的心髒,不偏不倚,剛好就是正中間,當場……死亡。”王虎就是那輛黑色轎車的肇事司機。
何西說完,頓了頓,抬眸看了眼窗前的少年,背影勁瘦沉默。
何西默了默,又繼續:“警察在他的口袋裏發現了百草枯,那是一種喝了洗胃都來不及的農藥,等於沒救。”
他抿了抿唇,終於沒忍住:“王虎早就有必死的心了,那這場車禍……”
窗前的少年從鼻腔輕哼一聲,指尖輕輕揉捏著綠植的葉子,“早有預謀。”
何西雖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祁冷這麼直接地說出來還是有些驚訝,“你早就知道?”
手指指尖忽地頓住,病房裏沉默了片刻,“我早就知道她等不了,誰知道竟然如此沒有耐心。在鬧市就敢這樣……”少年輕嗤,長睫顫了顫,聲音低低的,有些飄渺:“我以為我可以保護好她的……”
可最後還是讓她受到了驚嚇。
沒有人能感受當他看見那輛車朝著溫晚衝過去的心情,那是一種心髒被恐懼完全占領的可怕。
祁冷的神情有些恍惚,何西不知道說什麼,默默拿著文件夾站在一旁,沉默片刻後他輕聲斟酌問道:“那現在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祁冷不答反問:“如果樹枝大多都爛了,該怎麼辦?”
何西有些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就跳到這兒了,但還是想了一想認真說:“把爛的地方都砍了。”
“那如果樹幹壞了呢。”
何西想了想:“那就隻留下樹樁。”
祁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微涼的指尖順著綠葉輕輕劃過綠莖最後停在根莖,唇角揚起一個詭譎的弧度:“你錯了,如果樹幹也壞了,那就將它連根拔起。”
“斷絕後患才是最安全的,”祁冷看似漫不經心,指骨分明的手指將花盆裏綠植連根扯出,連帶著些許泥土零零星星地落在地板上。少年輕勾著唇,“不是嗎?”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何西被祁冷眼底的狠厲驚到了,但也隻是幾秒鍾。如果是他被人那樣對待,也會這樣。
何西沉默幾秒問道:“所以你要開始準備收網了嗎?”
祁冷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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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說好的沒更出來,實在是年底好忙,計劃趕不上變化,但不管怎麼樣,今年結束之前會寫完的。之前請假在微博說了,但是好像好多小仙女都不知道。感謝在2019-12-11 01:00:10~2019-12-13 23:27: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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