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唇角微挑著, 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祁冷知道溫晚這是真的生氣了,還是擔心他身體而生氣的,一醒來看不見她的不愉快瞬間就化為烏有, 嘴角瘋狂上揚,瞳眸裏閃爍著興奮而又詭譎的光芒。
溫晚瞧著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終於體會到沈雁行每次抓到她偷偷不吃藥的心情了——有點想打人, 但是偏偏又做不到。
“看來你很驕傲啊。”溫晚涼涼地睨著他,“那這樣,我是不是還要表揚你啊。”
祁冷聞言, 瞬間收斂好了臉上的表情,垂著頭, 額前的劉海微微蓬鬆,眉眼幹淨,抿著唇,巴巴地看著她,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溫晚睨著他,輕哼一聲:“有話就說。”
祁冷這才大膽地抬眸看她,聲音低低的, 又帶著幾絲委屈:“我冷。”
醫院的病房裏有空調, 祁冷一件病號服倒是不冷的,可走廊上卻是沒有暖氣的,她穿著件衛衣都還有點涼意。
溫晚再多嚴肅的話都被堵住了說不出來,心裏像是果凍一般,軟的不行了。
“該的你!”溫晚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然後笑眯眯地看向一旁一臉震驚的護士小姐姐:“姐姐,待會兒可以幫他重新紮針嗎?”
護士瞄了眼在病房裏渾身散發著寒意的陰曆少年,現在卻乖得宛若一隻向主人撒嬌賣萌的小奶狗,默默地捂了捂自己“撲通撲通”的少女心,壓抑著激動點了點頭。
溫晚笑盈盈地眨了眨眼睛:“那就謝謝姐姐啦~”
然後一回頭,麵無表情地拉著祁冷的衣袖:“走,回病房去。”
祁冷:“……?”
被溫晚vink戳中點的小護士突然打了個哆嗦,有點冷哎。
溫晚盯著祁冷重新紮上了針頭,這才鬆了一口氣。正好這時有醫生進來查房,溫晚忙問道:“醫生好,請問一下他這個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
醫生看起來有些年紀了,推了推眼鏡腿,笑嗬嗬地說:“沒什麼事,小事情,有些輕微腦震蕩,休息幾天就好了,今天下午複查後沒事就可以回家了。”
溫晚安心了不少,送醫生出門後,想到祁冷和她吃飯的時候吃的很少,又經曆了一係列檢查,胃裏還是空的,決定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清淡的粥可以吃。
她給祁冷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櫃,剛轉身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
祁冷眼眸黑沉,目光緊鎖著溫晚,一瞬不瞬,聲音急促又有些低啞:“不準走。”
握著溫晚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溫晚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斷開,疼得她眼角泛著生理淚水。祁冷看見她泛紅的眼眶,有些愣,然後注意到少女被他拽紅了一片的手腕,眼眸裏閃過懊惱。力度鬆了些,但依舊掙脫不開。
她不說話,祁冷就這樣一直握著她的手,眼眸深邃漆黑,藍白色的病服襯得他眉眼深邃,也襯得那雙眼睛更黑,眸色更幽深。
溫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我要出去一下,祁冷你把手鬆開一下。”
祁冷沒有鬆手,眼睛盯著她,也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麼,溫晚被他看得有點慌張,心跳好像都快了一點。
溫晚深呼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病床上少年臉色蒼白:“別走,你走我就拔針!”
溫晚都要氣笑了,“你拔針是對你自己身體的不負責任,你拿來威脅我你覺得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