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的‘人如其名’在涼城並不適用,涼城這個名字聽起來就給人一種很涼爽的感覺,但是真實的涼城並非如此,九月的涼城白天熱得堪比盛夏。早晚的溫度會稍微低些,但是對比其他早就入秋穿長袖的城市來說還是很熱的。

溫晚打記事起就住在京都,京都雖然熱,但是也沒有被允許出門,常年都在那個奢華卻冰冷的別墅裏,壓根感覺不到外麵的世界。

中午吃飯的時候太陽很大,曬得人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沒一會頭發、身上都變得滾燙。

何燦燦太怕熱,剛一踏出教室的門就誇張地大叫起來:“好熱好熱!”

門一推開,熱風迎麵撲來,溫晚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輕蹙了下眉:“是好熱,”她略一思索,詢問道:“要不,我們就在食堂吃飯吧,食堂有空調。”

“賓果!”何燦燦聞言,雙眼頓時發亮,右手一揮,打了個清脆的響指,“不愧是晚晚,連想法都和我的一樣!”

於是,兩個怕熱的人就這樣在學校的食堂吃了一頓午餐,然後心滿意足地回了教室。

美食很奇妙,它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暫時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何燦燦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又看了眼溫晚依然苗條的纖纖細腰,癟癟嘴:“晚晚小妖精,你為什麼這麼瘦!好想打死你哦!”

不等溫晚回答,又聽她自言自語:“可是怎麼辦呢,燦燦就喜歡小妖精,舍不得舍不得……”

溫晚:“……”

“對了燦燦,昨天祁冷把王天給撂倒在地上了,他會不會也被王天報複唉?”溫晚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凝著說不出的愁緒。

從第一次見麵時祁冷看見張書的場景就可以看出來——祁冷的脾氣很大,也有些衝動。她有點擔心祁冷和王天杠上會打的你死我活。

“嗯?為什麼突然又說起大佬唉,我每次一聽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哆嗦,總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被凍結了。”何燦燦呲著牙,想象著祁冷的表情,沒忍住抱著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哆嗦。

聽見溫晚這樣問,她本來是想打趣一下的,但看見她神色不是有假,瞬間瞪大了眼睛,誇張地長大著嘴巴悄悄說:“不是吧,晚晚你還真關心他怎麼樣啊?”

溫晚點了點頭,神色很自然:“其實你不用這麼害怕的,祁冷當時那個事情的真相你也知道,他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壞,除了一些事□□出有因,其他的他做了什麼特別讓人厭惡的事情嗎?”

何燦燦張了張嘴,話到嘴邊,仔細想了想,說起來除了僅有的幾次打人事件,還是事出有因的那種,其他的好像祁冷並沒有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就都這麼莫名其妙地開始害怕他,遠離他,視他如凶獸。

何燦燦抿了抿唇,特別沒有底氣地小聲嘟囔:“好像是的唉,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害怕他,反正我就是一看到大佬就會有種被凍住的感覺……”她無意識地抿了抿唇,探頭探腦地看了看周圍正在午休的同學們,小聲道:“我聽說祁冷是小三的兒子。”

小三的兒子。

溫晚的瞳孔驀地一縮,交叉放在桌子下的手指無意識地拽緊了衣角,到最後連衣角皺得不成樣子都沒發現。

腦海裏祁冷無措的麵容再次浮現,溫晚眼裏閃過糾結,掙紮間她聽見何燦燦的嘀嘀咕咕:“不過平常時開家長會他媽媽也從來沒有來過,大家都這樣說,然後就更不想跟他有什麼接觸——”

溫晚本能地不想聽見那幾個刺耳的詞,下意識地打斷了她還未說完的話,“可他是無辜的。”

說完這句話,溫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但心裏的那塊巨石依然沒有放下來,她沒有看何燦燦的表情,看著窗外電線上站著的麻雀們有些出神,眼神略飄渺。

何燦燦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搞得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說:“聽說是他媽媽插足了別人的婚姻……”

何燦燦好一會兒都沒有聽見她說過一句話,還以為她不打算再說話了的時候,聽見溫晚輕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聲音,一字一句:“可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她再次重複這句話,何燦燦被這凝重的氣氛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溫晚扭過頭看向她。

窗外是秋日微燥的陽光,暖黃色的,照在透過半遮半掩的窗簾投射在溫晚清瘦的肩膀上,整個人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麵容白皙精致,像極了——純潔的天使。

溫晚微垂著她的頭,半個臉藏在陰影裏,使得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整個人散發著清冷的氣息,何燦燦忽地就想到了祁冷。其實仔細想想,這兩個人的身上似乎都帶著些淡漠,令人有些不敢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