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搖搖頭，摸著葉婷曈的頭回憶般輕柔笑笑。

“不是的，相反的，因為距離遠了。彼此反而更加掛念彼此，每年你娘來的時候，我們兩個粘的更緊了。”

葉夫人視線下移，與葉婷曈四目相對：“你跟你娘長得可真像，每次見到你，我都像是感覺你娘還在。”

“再後來，賀蘭隨著他父親調官來了，她跟我和你阿娘都不一樣，我跟你娘天生的粗神經，缺少了女兒家的細膩。”

葉夫人輕聲笑笑：“可她呀，是真細膩，也最是小氣。”

葉婷曈抱著葉夫人的手臂抬頭望著葉夫人，昏暗的油燈下，葉婷曈竟然看到葉夫人在提到素心師太的時候臉上帶有懷念…還有少女懷春的笑。

“有的時候，我和你娘不小心說錯一句話，都會引得她胡思亂想甚至泣涕漣漣。可也怪了，每次給她氣得眼淚直流，第二天她還是斂眉，一臉鬱鬱的來找我和你娘玩。”

“我們就常帶著她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感情也慢慢變好，但我們感情最好的時候是在靈州。那時我們三個初生牛犢不怕虎，聽說西臨跟我們在打仗，我們三個玩笑間便做了一個決定，要到靈州去女扮男裝參軍。”

“女扮男裝？參軍？”聽得葉婷曈心神震蕩，葉婷曈看著眼前溫婉的葉夫人，和看淡紅塵，無欲無求，一身瘦弱素心師太她們會幹出女扮男裝參軍的事情。

“嗯哼。”葉夫人挑挑眉，仿若當年嬌俏模樣：“我與你娘是野慣了的，武將出身的女兒家，哪個不會點不會武功謀略的？”

葉夫人笑笑：“那時也是天真，壓根沒有想過我跟你娘那點三腳貓功夫在真正的戰場上壓根不夠看。可就憑著那點三腳貓功夫，但真讓我跟你娘在軍中闖出了一點名堂了，要不是後麵舅舅帶軍支援，發現了我跟你娘，說不定我和你娘也能成為一段傳奇。”

“可我和你娘怎麼也不會想到，賀蘭那樣柔弱的一個女子，在我和你娘騎著馬偷偷的出了城之後，她也騎著一匹瘦馬，手忙腳亂，身子左搖右晃歪歪扭扭的在後麵叫住我們要與我們一起去。”

“現在想想，在靈州果然是是我們三個感情最好，也是我此生回憶最多的一個的地方。”葉夫人目光悠遠的望著天花板的一片黝黑，葉婷曈在葉夫人的懷裏並未看到葉夫人此時的神情，葉夫人久久未言，又抬眸去望葉夫人問道。

“那阿娘你與她這麼好，那她後來怎麼就出了家，作了著寺裏的姑子。”

葉夫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同葉婷曈開玩笑一般開口：“阿娘說了，她最是小氣，阿娘嫁了人，她同阿娘生氣了，就跑到這寺裏來了。”

“啊？”葉婷曈驚呼，有些難以置信：“阿娘，真的是因為這個嗎？”

葉夫人抱著葉婷曈的手拍了拍：“嗬嗬…騙你的，快睡吧。”

“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阿娘困了。下次在與你說吧。”

葉婷曈嗯的一聲，葉夫人不想說了，她是長輩，葉婷曈也不好強求。

交談甚歡的葉婷曈母女沒有注意到，屋外素心抱著一床被子站在屋外久久未動，等到屋裏久久沒有的聲音，看了看手裏抱著的被子，猶豫片刻，舉起又放下推門的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提著燈抱著被子消失於黑暗中。

床上本該入睡的葉夫人卻靜靜的睜開眼睛，透過窗戶看著慢慢變小的那盞燈，她心裏很有一股衝動，馬上跑出去，把那人攬入懷中。

“阿娘？”葉婷曈被一個大力抱醒，嚶嚀喊出聲。

葉夫人輕柔的拍拍葉婷曈的背：“沒事，睡吧。”

嘴裏哼著搖籃曲哄葉婷曈睡覺，迷迷糊糊的葉婷曈很快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