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婷瞳猶豫一番,還是走到王慎所在的角落。

“這麼晚了,這酒樓都打烊了,你怎麼還在這裏?”

王慎抬起醉眼朦朧的臉,癡癡的笑:“你來了啊!”

隨即像是清醒了幾分:“你怎麼來了。”

又像是喝醉後的胡言亂語:“來了,來了,就坐下陪我喝點。”

王慎打了一個酒嗝,動作誇張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喝。”

見葉婷瞳遲遲停在原地未動。麵色複雜皺眉望著王慎。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王慎的漸漸眼眶變紅,眼球遍布根根紅絲。

狀若癲狂,站起,一腳踩在凳子上拿起酒壺,猛灌一口酒:“嗬,嗬…你們人人都看不起。是,是,是,你們天生高貴。我這樣下作的人,你們自然看不上。”

大笑,使勁的把手中酒壺摔下。

葉婷曈察覺到燕小六和剩下的那個夥計都伸長脖子一臉吃瓜的往這邊瞧過來。

走進王慎的身邊,淡淡開口:“你剛剛摔碎的酒壺雙倍賠償。”

對著小六的方向喊道:“小六,記得記上,王公子可不差這點錢。”

轉頭:“不是要喝酒嗎?坐下,我陪你喝。”

王慎懵了一瞬,笑意四起,勾唇:“你這是何意。”

葉婷曈拿起桌上的另一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的抿了一口:“我不是很讚同你剛剛那句話,沒有人是生來就高貴的,而是生來就平等。”

王慎愣住,猛灌一口酒,似有一滴淚劃過,這麼多年鬱結心中的氣好似找不到緩解的出口。

不過,葉婷曈看的不真切。

王慎的身世秘聞葉婷曈知道一點。

王慎是王丞相的外室所生,說是外室,不過是一個妓女,與王丞相春風一度生下。

十歲以前一直生活在妓院後院,直到自己親娘去世,臨終前才告訴他自己的身世。

葉婷曈不敢想當時一個十歲的孩子是怎樣一路顛沛流離的從羅城一路北上到的汴城,找到王丞相認爹的。

這一點葉婷曈還是蠻佩服他的。

王丞相對於這個新冒出的孩子,如若不是這孩子跟自己幼時實在太像,查明就是自己的骨肉,親子又剛剛離世,膝下有無其他孩子,不然王丞相根本不想沾惹王慎這個麻煩。

偷偷的藏在郊外的莊子裏,是喪子的丞相夫人外出給孩子祈福,偶然路過莊子。

見到王慎跟他死去的孩子樣貌相似,為解思子之苦,收了他養在身邊。

養了王慎幾年,養出感情,丞相夫人後也再無所出,就給他上了王家的族譜,記在自己的名下,當了王丞相的獨出嫡子,下麵還有幾個庶出的弟妹。

對外說是 ,當初生的是雙生子,小的一個身體不好,托養在寺廟靜養。

京城許多人見過王丞相死去的那個孩子,見王慎的相貌與那個孩子樣貌七八分像,倒也沒過多懷疑。

“平等?嗬。”

葉婷曈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冷嗤。

葉婷曈心裏清楚,她穿過來在身份上是占了極大的便宜的,她當然可以站在既得利益的最高點,搖旗呐喊著‘人生來就是平等的,’

可如果穿過來,不是這個社會的上流,而是受盡這不公世道帶來的磨難與苦楚,是否能想的起‘平等’二字。

葉婷曈不得而知,未經他人事,怎知他人苦。怎好勸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