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哥手掌貼著額頭，用力按了兩下，拿開手掌，低頭看著杯子裏的酒道：“她之前問了我一個問題，問我覺得《封神演義》裏的妲己怎麼樣。”

“你怎麼回答的？”我有些擔憂的問道，怕我哥說話直，說《封神演義》裏的妲己很壞，那他和妲己以後的路就難走了。

“唉！”我哥歎了口氣，喝了口酒才道：“我說我不知道。”

聽到我哥歎氣，我的心就緊了一下，然後聽到他說他不知道，我的心才鬆了鬆。

還好我哥沒說妲己壞話，不然……

但我哥的神情看著一點都不開心，我猜測可能妲己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就問他：“你說你不知道，妲己是什麼反應？說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說，就讓我回去，我知道我回答的不好，但是……”我哥撓了撓頭，“我又不能說《封神演義》裏的妲己壞，她們都是狐狸，還都叫妲己。”

我哥都說她們都是狐狸，都叫妲己了，卻沒想到她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

不過，一般普通人都不會想到她們是同一個人的，因為畢竟一個是書裏的人物，都會認為那是作者杜撰的，一個是現實裏的人。

“要我說《封神演義》裏的妲己好，我也說不出來。”我哥很糾結的說道。

“你覺得《封神演義》裏的妲己很壞？”我問道，問完又引導他的問道：“難道書裏的妲己就沒有一點好的嗎？”

“好？”我哥驚詫的看著我，“她殺了原來的妲己，害死了薑皇後，害死了比幹，害了多少忠良、無辜百姓，還害了商朝六百年的基業。她好肯定是不好，傻倒是很傻。”

聽我哥前麵說妲己的種種不好，還說的很激動，我以為妲己在他心裏的形象壞到極點了，卻沒想法他忽然來了一句：她好肯定是不好，傻倒是很傻。

簡直是宇宙級別的大轉折。

我饒有興趣的問：“她傻嗎？哪裏傻了？”

“怎麼不傻？她要是不答應女媧的要求，專心修煉，也能修成正果，就是辛苦一些。誰讓她受不住誘惑，投機取巧，答應女媧的。”

“你怎麼不說是女媧騙了她呢？”我反問道。

我哥搖搖頭道：“不能說女媧騙她，是她太傻。她也不想想，如果真的隻是毀了商朝，就能成仙這麼簡單，哪裏還有她的份兒？”

“還有，能成仙的人肯定不能做壞事，她做壞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她想不到，就說明她傻。”

聽我哥這番話，我感覺我哥說的很有道理，心中不由感慨：果然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我哥頓了頓，又道：“不過這是小說，裏麵的故事都是編的，說不上誰好誰壞，都是劇情需要。”

好一個都是劇情需要，我感覺我們這些人中就數我哥最清醒。

可他不知道那《封神演義》是小說，也是真的，更不知道他就是那小說裏的紂王，他喜歡的妲己就是那小說裏的妲己。

不知他知道後，會不會還這樣說？

我有些期待他知道自己身份後的反應，但是我又不想告訴他，想等妲己告訴他。

現在的重點是我哥的想法，我哥到底是怎麼想的，以及他說這件事想表達什麼。

於是，我就問：“哥，你跟我們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麼呢？”

“我……”我哥又拿手掌用力按額頭，“也不是想表達什麼，就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你覺得是為什麼呢？”我學著關肆，把問題拋了回去。

問這話時，我轉頭朝關肆看了一眼，迅速眨了一下眼睛。

關肆麵上不動聲色，手在下麵捏了捏我的腿。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你們是一個世界的人，應該知道吧？”我哥又把問題推給我。

我當然知道為什麼，可是我不想告訴我哥，但又不是完全不告訴，也給了他一些線索：“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前妲己跟我討論過《封神演義》裏妲己的好壞。”

“她怎麼說的？”我哥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問道。

“她說女媧騙了她。”

聽到我這話，我哥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