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那些我不知道的時光(1 / 2)

關係是靠時間累積起來的,絕對不是忽然之間就親密無間了。

剪年知道Lisa和江月有很多年的過去,甚至比她和孟君的過去都還要長久,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不難受、不瞎想、不猜疑又是另一回事了。

剪年在胡思亂想,江月在講英文,從一開始他蹲著講,到後來他站著講,這之間他在講些什麼,剪年沒注意聽。

等剪年回過神的時候,隻聽見江月語氣急切的問了一連串問題以後便開始安撫起對方來了。

他一直在說:“沒事,我來想辦法。沒事阿姨,Lisa會聽我說的話,您不要往壞處想,Lisa是個好孩子,她很愛您,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剪年就那樣呆坐在那裏,聽到一句,聽不到一句的走著神。

她隻知道江月很緊張Lisa,她隻知道遠在美國的Lisa讓他時刻牽掛,她隻知道他和Lisa的母親都這麼熟悉,Lisa母親解決不了的事,還要找他。

她想,他和Lisa之間應該不僅隻是好朋友這麼簡單吧。

江月掛斷電話以後,麵色很是慌亂,他尚且記得回頭對呆坐著的剪年說:“抱歉,我需要再打一個電話。”

江月稍微走遠了一點,剪年隻能聽見他語氣溫柔的和Lisa說著話。

輕輕緩緩的,熟稔得無以複加的口氣;低低沉沉的,極盡溫存的語調。

剪年木愣愣的坐在那裏,漸漸的便覺得手腳有些冰涼了。

深秋的日子裏,隻穿運動服是有點太冷了。剪年遙遙望了江月一眼,他專心致誌的在哄Lisa,話多得,剪年都沒見過他這樣的一麵。

剪年覺得她坐在這裏真真是個多餘的人。

剪年已經坐了許久,猛的一下站起來,差點因為腿抽筋而摔在地上,她扶著桌子才穩住了身形。

她邁步出去的時候大腿帶著小腿一起疼,難受得要命,若不是因為想配合江月的晨練,若不是因為想見他,她何至於遭這樣的罪。

轉身看了一眼,江月仍然很專心的在講電話,隻是他的語氣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激動的說著什麼,剪年隻能隱約聽到一詞半語,他說:“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

剪年再也不想聽他安慰遙遠的地球另一端那個女孩的話,她跛著腿艱難的走出公園的時候,看到江月的車停在那裏。

她忽然覺得那車可恨極了,若不是因為她身上沒有帶著鑰匙的話,當場就要衝上去將它劃花。

上次去摘草莓的時候,剪年因為沒有開自己的車結果受製於江月,這次她不僅沒開自己的車還沒帶錢,想想這裏距離自家的路程,再想想自己的腿,她終是一咬牙,憤恨的決定——姐走回去!

剪年一路上的每一步都走得很難受,除卻身體上的疼痛,還有心理上的委屈。

越是緊張一個人,越容易覺得委屈。

委屈於自己在他心中沒有占到最重要的位置,委屈於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沒有想象的那麼重,委屈於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唯一——怎麼想都覺得委屈極了。

剪年在路上看了看手機,她離開都超過半小時了,江月還沒有找她,是電話還沒結束吧,是還沒發現她走了吧。

剪年隻要這樣一想,眼裏就開始有淚水湧出來。

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憤憤的告訴自己:“哭什麼哭,沒出息!”

江月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剪年都已經快要到家了,她愣愣的望著那個熟悉的名字,任憑它響完了第一次以後,她就關機了。

她的雙腿已經酸得沒有感覺,她隻是在不停的邁步,不停的前行,她知道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會走不動了,走不動了可怎麼辦,她就回不了家了。

剪年在路上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站在自家門口的那一刻,她懂得了紅軍長征兩萬五的不易。

剪筠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睡到剛剛才起來,聽見有人在敲門,打開門一看,就看到剪年一張比鍋底還黑的臉。

剪筠嚇得趕忙後退了一步,剪年進門的時候連鞋都脫不下來,直接就倒到地上去了。

剪筠嚇得不輕,馬上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往沙發邊走的時候就急著問道:“老姐,你怎麼了,不是說出去晨練嗎,要不要練得這麼狠啊?”

剪年閉嘴不出聲,剪筠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隻忙著幫她把運動鞋脫了又拿了拖鞋來說:“你到底做了多少運動啊,累成這個樣子。”

剪年張了張口,幾次努力才說出一句:“五百米……”

剪筠沒聽清,說了一個“啊”字。

剪年忍了一忍始終忍不住,大聲說:“我隻跑了五百米,嗚嗚嗚……”